告诉他吧!把一切都告诉他吧!至少让他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暗恋他这么久!他凭什么什么都不知道?他凭什么能那么自自在在快快活活?凭什么他什么感觉都没有而我要受千般万般煎熬?
手先一步拨出电话,手机很快就接通了,沈长宁在那边喂了一声,带着淡淡的疑惑。
也许张擐对于沈长宁来说只是个普通人,连朋友都算不上,唯一的关系是曾经的高中学弟。但是出于自身的礼貌,他并没有挂断电话。
这个时候正是北半球的夏末,从草丛的间隙里,张擐能看到长长的银河横亘在天上,没有城市的光源污染显得格外清晰。
他还看到了仙女座星系,据说这是人类肉眼能看到的最古老的光,我们现在看到的其实是他200多万年以前的样子。
最终,张擐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低低喊了一声“沈长宁”。
那一声,像寄托了他这十多年的爱恋,这十多年卑微的窥视,还有十多年求而不得的日日夜夜的辗转反侧,重得让他说完便觉得整个身体都变得佝偻。
喊出口他才发现自己哭了,眼泪流进嘴里,涩得让人发抖,电话那头什么声音都没有张擐挂了电话。
他还是不忍心,就算就是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也还是不忍心打扰到沈长宁。
他怕他会惶恐,怕他会嫌恶,怕他会承受不住这临终告白之重。
算了,就这样吧,就这样让他什么都不知道地继续活着吧!
第6章
张擐名字中的“擐”字来源于《大乘般若部》第四十七卷《大般若波罗蜜多经》,“我当擐坚固铠,于无边生死大旷野中,摧破无量烦恼怨敌。我当枯竭无边甚深生死大海。我当弃舍 内外所重一切身财。我当于一切有情等心作大义利。”
擐,同挎,通常用作穿上铠甲之意。
张擐的父母都不是什么文人,也不知道当初翻了多久的文献,经过多少次反复,才最终定下这个“擐”字,希望他们的儿子能够在这个尘世间,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就因为这样,不管之后他们是离婚还是再结婚,张擐都不忍心苛责至少在自己出生的时候,他们也曾饱含过期待与爱意。
最后张擐还是获救了,已经是凌晨,由于失血过多当时他已经有点迷糊了,朦胧间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还以为出现幻觉。
随后接连的呼喊声传来,他才知道找他的人来了,拼尽全力回应了几声。
张擐当即被送到市医院,他一直强撑着直到被放在担架上,然后终于放松下来,抵挡不住的困意源源不断地朝他袭来。
在陷入昏睡前他想了两件事,一是活着真好,另一个就是,他想要戒掉沈长宁。
他不知道的是,那个他一心准备要戒掉的人,在接到这通奇怪的电话后,拧着眉想了很久。
不过,显然不能对直男的第六感有太高的期待,他只想到自己是不是以前得罪过张擐,所以这个人才对他爱理不理,所以才打这种奇奇怪怪的电话。
不过,好的是,沈长宁人生中头一次开始另一个人产生好奇这种情绪。
张擐左腿的整个下半截都打上了石膏,看着阵势很大,但其实没什么大问题。
严主任大笔一挥给他批了一个月假期,他又续请了十天,刚好凑了一个半月。他工作这几年很少休假,每年年假都会作废不少,但这次他是真的想好好休息一下。
在医院待了几天过后张擐就申请了出院,医院待着实在有点闷,更关键的是他想他那两个小宠物了。出院前,医生叮嘱他要按时复检、拆石膏,他认真地记在手机备忘录里。
人在与死亡近距离接触过后,会改变很多想法,至少张擐是这样的,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地认识到,活着真好。
他觉得他应该试着改变自己。
在出租车上的时候,张擐给杨昊打了个电话。
以前他很少主动给谁打电话,因为觉得没什么事没必要打,另外就是他总是潜意识地害怕麻烦别人,倒是杨昊隔三差五地骚扰他。
张擐住院这几天深刻反省了下自己这失败的人际关系,这也是他经过这次事故才意识到的,既然要好好活下去,那肯定得学会交朋友不得不说,张擐是个执着且执行力很强的人,从他暗恋沈长宁这事儿上就能看出一二。
电话接通后,杨昊受宠若惊得不得了,“哟呵张哥哥,你今儿兴致咋这么高,想起给小的打电话啦?”
“就想问问你最近怎么样?”
“妖精!快从我哥们儿身体里出去,否则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张擐额头发涨,忍不住按了按,“咱能正常点吗?”
“哈哈哈,我这不是太受宠若惊了吗!对了,我跟吴帆复合了。”
张擐听到一点都不意外,他就知道这俩人肯定分不了,都没什么原则性矛盾。去年杨昊来他这儿待了两天就回北京了,他还以为没多久就能复合,没想到这俩人也真够能折腾的,足足一年多才破镜重圆。
“那挺好,你们这么多年也不容易,多少人羡慕还来不及。”
“那可不”,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到对面的一脸得意。
张擐纠结了一会儿,要不要跟杨昊说自己受伤的事情,如果是以前他铁定不会说,没什么意义白白让杨昊担心。
不过,说好要开始改变的
“我腿受伤了”,第一句说出口以后接下来的话就容易多了,虽然还是有点不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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