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无语,气氛简直让人“窒息”。最后关智忍不住了,他最受不了这种“沉默压迫”。
“喂~你要打还是要骂至少开个口吧!”
苏禾皱了皱眉,“你去哪里了?”虽然没破口大骂,但是他现这种态度反而更让人不安。
关智低下头,沮丧地说了一句:“有事。”
“有事?”眉一挑,苏禾缓缓站起来,盯着他问:“一句有事就可以抗命?一句有事就能毫无音信地失踪好几个小时?一句有事就能把上级的话当‘耳旁风’?关智,需要我再提醒一下人的身份么?你现在已经不是在那个地方混吃等死的挂名警察了,这里不是可以让你任意妄为的地方,如果你再继续------”
“够了……!”关智突然叫了一声,硬生生地打断了他。苏禾脸上的怒意已经越来越明显。
“少跟我来这套冠冕堂皇的话!都他妈的放屁!”咬着牙,关智狠瞪着苏禾,“你那些个官场上的话留着说给别人听吧!我关智不是什么有文化的人,但至少还知道什么叫轻重。你今天怎么骂也好,我没话好说。我不服从命令是我不对,但是比起服从,我知道什么对我来说更重要------”说着说着,他低下头有些挫败地叹息一声,从苏禾身边走过去重重地坐到了床上。
“我不过是想去见自己兄弟最后一面,有错么!”
头埋在双掌间,关智两手肘撑在膝盖上,看不清他此时脸上的表情。
苏禾看着突然变了性情的人,没说话。
气氛急转直下,刚才还是飘着浓浓的“火药味”,被他这么一弄,突然凭空生出几分悲凉的味道。
突然又响起几声抽泣声,关智的肩膀微微抖了两下。
“妈的!浑身都是血的鬼样子------早知道不见也罢!”
站在原地的苏禾若有所思地看着关智。片刻之后,问:“你的朋友?”
“狗屁朋友!”没有抬头,关智吼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哭腔。
“朋友个鬼!走的时候说好了会好好照顾自己,结果不过几天时间就变成那副鸟样!王八蛋!早死早超生!”又是一阵抽泣,伴着关智的骂声。悲伤和怨恨掺杂在一起,是最难受的时候。
苏禾又沉默了。这时的关智不仅肩膀偶尔抖动两下,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着。
“你知道么------他满脸的血,连我都差点没认出来。”说完这最后一句,关智再也没有开口。
房间里一时间只有两人的呼吸声,静得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
直到关智狠狠地抽了口气,然后听到苏禾轻轻叹息的声音。
“今天的事就先算了。你休息吧!”
关智放下手,仍然低着头,哑着嗓子问:“需要我写检查么?”
刚要转身的苏禾看了他一眼,无奈地说:“不用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抬起手揉了一下眼睛,关智缩着肩膀,又问:“那,你今天有什么事找我?”这个动作再加上他的声音,透出一股可怜兮兮的味道。
最后看了他一眼,苏禾转过身伸手去开门。
“算了。这段时间你最好调整一下情绪,你不会一直在这里,时机到了之后,会有新的地方让你去的。”
关智还没来得及问什么,门口传来关门的声音,然后是渐渐远离的脚步声。
又过了一会儿,直到听不到声音,确定人已经走远了。床上的关智慢慢抬起头,眼眶里闪着点点泪花,这眼泪可是货真价实的------憋出来的。
这傻冒,还真信了!
关智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演技,前不久他才说贺君渊能得奥斯卡,现在看来自己也至少能弄个提名。
伸出手指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关智看了一眼门口。看来苏禾这一关暂时是过去了,至于他刚才说的事,明天再找个机会问问清楚。想好了,他暂时松了口气,站起来脱衣服。
身上质地精良的外套摸上去手感一流,也提醒了他这衣服原来的主人是谁。本来不觉得怎么样,现在想起来身上的衣服是贺君渊的,关智浑身不自在。
伤害罪还不算,现在又多了条偷窃罪,这次要脱身可不像刚才那样,编点瞎话那么容易了。
想到这里,关智又是一阵头疼。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身上的衣服散发着贺君渊的味道,效果可以媲美“煤气”。
当天晚上,关智做梦了。梦里贺君渊趴在他身上,露出一口白牙阴森森的对着他笑。看样子是不是准备喝他的血就是准备吃他的肉。他怎么挣扎都没用,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挣扎,好像早就看透了会有这一天似得。
其实关智还觉得有点庆幸,“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想了一晚上的贺君渊现在梦到了也算了了“心愿”。而且梦里贺君渊仍然是平时的样子,要是满头是血的话,估计他能吓得从床上蹦起来。
然后贺君渊没压他多久,人物和场景就换了。好像回到了以前的地方,关智看到自己枕在那个人腿上,仍然是以前的样子,只是那个人,好像有些不同,熟悉却又陌生------
第二天一早,关智还在睡梦中,突然被外面的广播吵醒了。刚睡没几个小时,晚上又没睡好,不是自然醒就头疼的厉害。现在睡眼惺忪地被吵醒了,关智打起几分精神,终于听清外面的广播好像是在寻人。
‘请关智老师的到广播后马上到校长室。请关智老师听到广播后马上到校长室------’
广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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