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佑:“……!!”
正巧一阵寒风刮过,有枯黄树叶晃晃悠悠飘落下来。
车里醉得迷迷糊糊的人愣了。
慢吞吞地伸出一只手扒住车窗,人趴在一层玻璃满脸凄惶地朝着秦佑张望,像是在确认什么。
一行清泪从眼中滑落,门突然开了,楚绎从车里蹿出,刚踏出一条腿就踩空,猛地一个趔趄,幸好被助理先生迅速扶住才不至于摔到地上。
但他人还没站稳就夹裹着一股浓烈的酒气跌跌撞撞地朝着秦佑奔去,秦佑一贯冷肃的神色终于现出一丝裂隙,在楚绎冲到他身前时下意识地伸手搀住楚绎的胳膊。
楚绎抬起手臂搭在他肩膀上,用看失散多年亲人的那种眼神看着他,泪水哗哗地流,嘴唇翕动几下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秦佑几十年没尝过无所适从是个什么滋味了,因为怕眼前烂醉的人跌倒,只好伸手把他胳膊架着。
几秒钟无语凝噎,楚绎突然抽泣着踮脚脸贴上秦佑的颊侧,涕泗交流的不明混合物糊了洁癖患者秦先生一脸。
秦先生“……”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但楚绎整个身体抖动得厉害,啜泣声却非常小,好像在夜深人静处仍极力压抑不敢发出的悲鸣。
他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过了好久才含混地说:“我们……回家……”
他说,回家。
秦佑本来僵持着跟他拉开距离的手,力道全都卸下了,眼前的情形像是跟七年前那个夜晚奇妙都重叠,他不知道今天到底出了什么事,但能让楚绎喝醉后只能选择一个逝去多年的人作为寄托,想必打击沉重。
是的,凭他对楚绎为数不多的了解,楚绎的父亲,似乎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会是什么事呢?分明一晚上笑语晏晏,到分别的时候楚绎还好好的,不是吗?
拉过楚绎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秦佑搀起烂醉酩酊的青年,“走吧,回家。”
一直把楚绎扶到马路边上,街灯把两个人的身影照得焜黄,听见楚绎咳了几声,秦佑停下脚步:“你想吐吗?”
楚绎委屈得似乎又要哭出来似的,“我好不容易……才喝下去的……,你还让我……吐出来?”
好吧,很有道理,助理把车门拉开,秦佑把楚绎稳稳塞进车里,站直身子呼出口气,艰难地抹了把脸。
这晚上老爷子家显然是回不成了,秦佑把楚绎带到了他在市区的房子,车停在院子里,把人搀进楼上的客房,楚绎一直倒在床上还握住手机不放,即便刚才在湖滨那样混乱得毫无逻辑的神智不清中,他也一直拿着手机没有放开。
秦佑脱掉大衣扔到一边,回头看着似乎已经脱力昏睡过去的楚绎。
突然一声清晰的信息提示音想起来,楚绎浑身一颤,眼睛缓缓睁开,几秒的安静,颤抖的手条件反射似的划开了屏幕。
要说他晚上有什么反常,大概就是收到那个信息时候瞬间地失神,秦佑突然大步跨过去倾身上前从他手里夺过手机,沉声说:“别看了。”
楚绎反手想要抢回,但毕竟烂醉后动作迟缓,他挣扎着要爬起来,秦佑一条腿半跪在床上,一手抓住他手腕死死按住,而后自己低头去看手机屏幕。
只一眼,秦佑就愣住了。
最近的这条信息已经点开,图片放大,他看清了,是在一个房间,床头灯光照射下床边的垃圾桶,里面是好几个用过的套子,薄得透明的乳胶膜上润滑剂摩擦过后的乳浆和里面浑浊白液,催人欲吐。
滑动屏幕上拉,晚上七点半左右,他们吃饭的时候,楚绎收到的第一张照片,日期是11月28日,正是,楚绎受伤入院的那天。
照片拍的是晚上,昏黄街灯下,裴成渊和一个带着墨镜的清瘦高挑的男人正从某个饭店走出来。
发信息的人还给了文字解说,“你让我去锦园救场那天,半路折回家路上碰上拍的,我就说姓裴的不老实吧。”
拍照的人显然一路跟踪,从他们在饭店门口到上车,车开到某个别墅小区,再到别墅门口,两个人一块进门。
接下来的几张画质变得模糊了,显然不是跟前几章同天拍的,这次画面干脆切换到了房间里,两个男人衣衫凌乱拥抱在一起接吻的、裴成渊浑身赤luo把另一个寸缕不着的男人压在床上的……
整一个晚上,从他们吃饭开始,楚绎陆陆续续地看到的,应该,就是这些。所以晚上把车停在没人看管的停车位喝酒,也只是因为有家回不得,找个不突兀的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凄清寒夜,为了散酒味,窗开着,风呼呼往屋里灌。
楚绎已经瘫软在那放弃了挣扎,秦佑放开他,转身从大衣兜里摸出烟盒,抽住一支,啪地点上。
走到床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没说话。
安慰这个词对秦佑来说太陌生了,而且,楚绎真的需要吗?
于是,只是在看清楚绎蜷在床上,像是为了掩饰狼狈极力把整个人都缩进他身体的阴影里时,秦佑站在那没动。
楚绎还在欲盖弥彰地把身体缩得更紧,好像这样,所有不想让人知道的,就能无所遁形。
开口时声线中的哭音和语气中的挫败却根本藏不住,“我就是这么失败……以前输给新欢……现在……输给旧爱。”
秦佑从来对爱字不屑一顾,但他知道楚绎对这个字有多认真多执着。
可是,凭他这些天对楚绎的了解,年轻的新生代偶像,虽然不算大红,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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