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含章闻声心中一惊,正欲收回视线,却发现美人那艳丽的面容越来越模糊,唯一清晰的,是那双黑如点漆的眸子,恍如宝石一样美丽,在暗室里熠熠生辉。
被如此动人的眼眸注视着,许含章不禁心神涣散,顷刻便陷入了恍惚的状态。
“倒是张好皮子。”
见她神智已失,表情呆滞,美人便轻轻的抬起手,用葱管似的手指,把她散在鬓边的一丝乱发小心的挽到了耳后,然后温柔的抚上了她的脸,细细的摩挲着,感受着堪比丝绸的质感。
“奴家要等的,就是你。”
美人捏了捏她微尖的下巴,又沿着鼻梁和眉骨描绘了一番,越发赞不绝口,“皮相好也就罢了,连骨头都生得如此之妙。怪不得奴家即使变作了你的模样,也始终感觉缺少了什么。”
说着望向凌准,幽幽的叹息一声。
“小郎君,你的感知的确很敏锐。可惜,你救不了她的。”
美人那长而细的睫毛抖动了一下,看着煞是惹人怜爱。
“你到底做了什么?”
凌准方才只看见她眸色变深,本能的觉得不太对劲,便出声提醒。
但许含章还是中招了。
不止是许含章。
连他自己也突然四肢僵硬,无法动弹。
“没做什么。奴家不过是慕她貌美,就多看了几眼。”
美人的手指仍舍不得离开许含章的面庞,反复的摩挲了数次后,才渐渐往她领口行去,“也不知你身上的皮子是否一样幼滑?”
“你住手!”
凌准怒目相视道。
“到这个份上还能住手的,只有你这块呆木头。”
美人的点漆双眸哀怨的看着他,声音柔而媚,黏糊糊地钻进了凌准的耳朵。
她这话,显然是意有所指,抱怨他在幻境里没有继续下去。
“你究竟意欲何为?”
凌准领会了她的暗示,却不觉得心神荡漾,反而愈发愤怒了。
真是个不知廉耻的妖妇!
“这还用问吗?身为女人,终其一生也就是想找个如意郎君,再想法子保住自己的青春,不要那么快老去。”
美人手上的动作一顿。
珠光柔润,如月华般洒在了她的脸上。
细看之下,她并不如初见那般年轻,眼角的肌肤已有些松弛,嘴角下垂,神色里隐约有一丝老态,和真正的妙龄少女还是不同的。
“呆木头,你真是不解风情,只晓得紧张她。”
美人猛地松开了许含章,步态妖娆的走到他的身畔,伸出纤纤玉指,抚弄着他结实的胸膛,软若无骨的靠了上来,“现在,奴家确实是不如她。可过上几十年,就不一定了。她总有老去的那一天,到时候满脸满手都会爬满褐黄的斑点,长出层层叠叠的褶子,眼睛也变得浑浊,背脊变得佝偻,和大街上的老妪没什么区别。”
“说得好像你就不会老似的。”
凌准厌恶的皱着眉,强忍着内心翻涌的不适和恶心,悄悄朝呆滞的许含章使了个眼色。
但得来的,却是个俏皮的眨眼,摆明了是想看他的好戏。
“奴家当然不会老呀。”
美人靠着他的胸膛,轻轻柔柔道:“只要你舍得把守了多年的精元都给奴家,再诱一些漂亮的小娘子弄来烧瓷,奴家便能青春永驻了。”
凌准只听了前半段,就羞愤欲死。
这妖妇是如何看出他还是个童男子的?
更要命的是,许含章会不会把这句听了个仔细,然后等有空了,就锲而不舍的追问他精元是什么意思?
很不幸。
许含章不但听到了,还听懂了。
她只觉十分意外。
毕竟凌准再洁身自好,也是个热血方刚的年纪。就算没去过平康坊,但跟着fēng_liú的郑元郎去尝尝鲜,长长见识,也是免不了的。
但这一切居然没有发生。
他,居然还是个纯洁无比,可歌可泣的童男子。
要不是记挂着自己仍得保持装傻充愣的模样,许含章定会双肩一抖,之后便止不住的窃笑,顺带打趣他一把。
“为何靠烧瓷就能保住你的青春?”
凌准硬着头皮,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往许含章那里张望。
“你问这个啊?不如等你把奴家侍弄得舒服了,奴家再跟你细说。”
美人的眼睛柔媚得似是能滴出水来。
“等等!你,你怎么知道我们进了地道的?”
凌准被她看得汗毛倒竖,连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奴家说过了,是在等她啊。”
美人侧头看了眼许含章,略带得意的说,“你们白天来店里买花瓶时,奴家便在阁楼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越看越觉得满意。即使她不来,也会想法子引她上钩的。谁知连老天都在帮忙,根本无需插手,她便乖乖的送上门来了。”
“而且,奴家在地道里早早的设下了机关,只要有人来,就会示警。”
说着斜斜看向被缚在地上的女子,“能把你们拖这么久,也要多亏了这个贱婢。她虽说脑袋空空,但当绊脚石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你和她是一伙的?”
凌准惊愕的望向女子。
这楚楚的可怜人,怎会摇身一变,成了妖妇的帮凶?
“不是。”
不待女子答话,美人便慌不迭的摆手,“她,还不配和奴家为伍。”
“你个老树皮,丑八怪,哪来这么大的脸摆谱?他娘的,我还不稀罕和你凑作堆呢。你个死婆娘,挨千刀的,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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