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先生松了口气道:“修鹤,白煜已经不在了,你比谁都清楚。”
沈修鹤沉默良久,淡笑了一声:“只是有时候你没有办法接受有些人……就这么消失了,永远都不再回来。我始终都觉得他还在我身边,在某个角落。”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凄楚,神情却悠远。
穆先生低声道:“你只是太想念他了。”
“那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关于那个穿黑色长袍的男人,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我清楚地记得我跑过走廊的时候见到他站在门边上,就是这个角落,”他走到记忆里的地点,用脚尖点了两下地面,手上还拿着一张弓或者弩之类的东西。他的穿着打扮看起来像是教堂的人。”
穆先生摇摇头说:“那天晚上没有出门的神父。”
“那白煜的死因呢?是被射死的吗?”
“十年之前没有那么专业的诊断。”穆先生捡起地上的花洒,“我只听说白煜送到医院的时候就已经断气了,医生想给他输血都来不及。”
沈修鹤无能为力地垂下了手。
“但他应该没有严重的外伤,不然也就不会被判定为自杀。”
“我以为那是你们的把戏。”
“不,教堂还没有那么手腕通天,况且孩子自杀对孤儿院的名誉损伤更大。”穆先生苦笑道,“医生是真的找不到创口。”
沈修鹤皱起了眉头说:“可是您说他输血都来不及,没有创口怎么会大出……”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没有说下去。
“怎么了?”
“白煜的情况,和我手头上的一起案子一样!”沈修鹤蓦然抬起了头,拔腿就走,“对不起啊穆先生,我下次再来!”
沈修鹤一坐上车就给王野打电话:“我发小当年好像也是这么死的。”
“失血过多,找不到创伤。”
“创伤找到了。”王野在急诊室外徘徊,“在脖子上的大动脉处,有两个小洞,很小很小,跟小指甲盖差不多。”
“脖子上两大小洞就能大出血?”沈修鹤摸了摸自己的脖颈,“照常理来说,飙血了我会拿手堵一下啊。”
“看来在大出血以前他们就失去了行动能力。”
“太奇怪了,把人放倒之后往脖颈上扎洞……可既然同一事发现场都有斩首甚至焚尸发生,为什么不全是这样?”
“还有更邪门的。”王野压低声音道,“那两个洞,是人类的牙印。”
沈修鹤吓得紧急刹车,避开了迎面而来的一辆大卡,差点没栽到田间地里去。
“创伤是牙印,体内的血液都被掏空了,现场也没有看到血,这是吸血鬼啊修鹤!我觉得我们要是破了这个案子就能火,能升职!”王野兴高采烈道。
沈修鹤呵斥他:“大半夜的你别吓唬我。”说着往窗外看了一眼。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公路上除了暗弱的路灯外漆黑一片。沈修鹤忍不住松了松领带。
“我不骗你,我跟你讲解一下,嫌疑犯是吸血鬼,这个假设完全是讲得通的,信我!”王野在电话另一头说得眉飞色舞脑洞大开,“这件案子中,其实有三方势力。被斩首且烧死的那两个,肯定就是吸血鬼,吸血鬼就得那么杀,我看过《暮光之城》,我知道——那是部烂片你别去看——然后其他人就全都是被豢养的人畜,都是给吸血鬼吸血的。有些被吸光血死了,有些还没来得及所以失血昏迷,没有什么好说的。但偏偏,来了另外一个人,把那两个吸血鬼全给杀了!那个人就是你的发小。你‘发小’肯定是个吸血鬼!你看,他十年之前被吸血鬼吸干了,大家都以为他死了,但是他经过初拥变成了个吸血鬼,所以十年之后依旧童颜,哦不,容颜未改。
沈修鹤打了个寒噤,却不得不反驳道:“改了,变漂亮了。”
“人变成吸血鬼都会变漂亮的,人家是种族天赋,不懂别瞎讲。”
“我还是不懂。”沈修鹤有点懵圈,“什么吸血鬼什么初拥……我是共产党员我信仰马克思唯物主义。”
“你这个人怎么一点想象力都没有?!”王野痛心疾首道。
“你行了,好好查案子去。”沈修鹤重新发动车。
“我靠!我不敢去!你家那个就在太平间躺着,他要是爬起来怎么办!”
沈修鹤隔着手机都能看见王野一蹦三尺高的怂样,他问:“那你想怎么样啊?!”
“有一个最快的办法,可以验证我的推理是正确的。”
沈修鹤想要挂电话,他不以为然道:“你就瞎扯。”
“刨坟!刨他的坟!坟里没人,太平间里那个就是你发小,没跑了!”王野赶在他挂断前大声嚷嚷。
沈修鹤简直要晕过去了,他说:“你太平间都不敢去,你要我刨坟?!”
“刨出一抔枯骨就是你发小,什么都没刨出来你们就破镜重圆了!你刨不了吃亏刨不了上当,你为什么不刨呢?”
十分钟后,龙山公墓。
沈修鹤站在白煜的坟前,他往自己手心里吐了口唾沫,举起了十字镐。
“你在这里做什么?”
背后突然传来白煜的声音,沈修鹤像受了惊吓的兔子,转过身摇了摇头道:“没有。”
庭院里传来生日快乐歌,沈修鹤攥着拳头,很明显是想藏起什么。
白煜并不戳穿他,径自把蛋糕摆在桌子上,沈修鹤的眼睛瞪圆了。白煜莞尔,拆下泡沫包装,将蜡烛插在奶油上。上头用红色的果酱写着:祝小鸟十四岁生日快乐。
沈修鹤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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