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开少年捂着脸的手,却看着他突然就呼吸困难,捂着自己的胸口惊恐地看着他,乱喊乱叫:“陶老头!我错了——我错了!你放过我吧!”简直如同疯了一样,阿历克赛几乎压不住他,少年一边惊叫一边开始干呕,情绪激动又惊恐不安的如同做了噩梦!
“你怎么了?!说话啊!你怎么了?!这是犯了什么病?你身上没有带着药么?!”阿历克赛对着不断摇头咬人的少年喊道,他却充耳不闻,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阿历克赛,一头往土墙上撞去!
“砰——!”阿历克赛来不及拦他,看着他撞的一声巨响,土屑纷纷而落,额头上红肿一片,还在那里自残的撞着!
“你疯了么!”他连忙去拦着,结果一抓住少年的手腕,他却撞向了自己,跟只小野狗一样一口咬住了阿历克赛的手腕,他的虎牙在巨大的咬合力下刺破了皮肤,血液顺着牙缝流进嘴里,少年哪里还有刚才的得意模样,哭的可怜又愤怒,惊恐又激动,阿历克赛手腕几乎要被他咬断,他连忙从包里掏出扁酒瓶,塞进他嘴里,把他的牙齿撑开,才救出自己血肉模糊的手腕!
而少年抽搐的更厉害来,他抓着阿历克赛的袖口,哭着喊着:“陶老头,将军——我错了!陶将军,白粉……给我,给我白粉!”
阿历克赛不知该回答些什么,却听着他又尖声喊道:“我再也不敢了……我错了!这次,是我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不不,是我不该动那些心思的!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啊啊啊痛!痛——将军!老陶!你看我跟你这么多年——给我吧,把白粉给我吧!”
“白粉?那是什么?”他看着少年又开始疼得在地上打滚,连忙问道,而亚洲少年却没有力气在回答他的问题。
看着还在自残伤人的少年,阿历克赛解下皮带,紧紧绑住他的手腕,用帽子堵住他的嘴,把他背到背上朝人多的地方跑去。他拉着一个坐在门口抽旱烟的老头就问:“你知道村子里的大夫在哪儿吗?”他问得又快又急,老头又是方言味儿浓厚的本地人,连问了三遍他才听懂,指了个方向,而少年还在阿历克赛的后背上抽搐扭动着。他急出了一脑门的汗,连声谢谢也忘了说,急急忙忙的朝大夫的方向跑去。
村子里唯一的医生更像是个半巫医,住在草顶的破房子里,是个白色络腮胡子的精瘦老头,阿历克赛直直冲了进去,把少年扔在了唯一一张草席上,喊道:“你快来给看看,他发了癔症!”
老头子也抽着烟,磨磨唧唧的伋着布鞋走过来,瞥了一眼含混不清的说道:“毒瘾犯了,我这儿没法治,抬走吧。”
“毒瘾?”他皱起了眉头,低头看着睁大了眼眶痛苦抽搐的少年,才发觉这一切的反应的确像是毒瘾犯了,一般的吸毒者一两天不吸就开始犯病,而两三天之后就会因为毒瘾疯狂到极点,而自己来到十年前的已经三天了……
“我可不信这里连一点相关的东西都没有!”像阿富汗这种地方的土诊所里,一般都会有熟鸦片之类的土方镇定药物。
老头浑浊的眼睛转了转,瞥了他一眼,慢吞吞的掀开帘子走进屋后,过了一会儿拿出几块深褐色的东西来,还有一个小小的纸包。“这是吗啡,这是熟鸦片。”他看了看阿历克赛背后的枪,犹豫半天后不舍的把东西递给了他。
阿历克赛打开了小纸包,里面是白色的粉末,吗啡这种村子里已经实属珍贵了,他闻了闻只觉得有股怪异的香味,但是在草席上的少年却剧烈的挣扎起来,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他手里的东西,阿历克塞拿掉了他嘴里咬着的帽子,就听到他嘶声喊道:“给我!给我!求你给我!”
他连忙打开纸包,把手里的东西递了上去,那少年就朝他的手扑过来,半张脸都埋进了层层叠叠的纸中,那里面一点点的东西都似乎不够他舔的,阿历克赛第一次见到毒瘾程度达到这种水平的人,他有些心惊,刚想把手稍微撤回来些,少年蹭来蹭去的下巴就不小心把纸包弄翻了。
“哎!”就那一点点吗啡,他立刻去用手接,结果只接到了一手的白色粉末,少年头也没抬的就直接去舔他的手,热气与湿热的触感让阿历克赛一惊,他条件反射的抽回手来,就看着少年半张着嘴,死死的盯着他的手心,在草席上边扭边吭吭唧唧的嘟囔着。
就像是一直没吃饱的狗。
他又把手伸了回去,看着那个少年认真而卑微,完全抛弃掉自己刚才傲气模样的,舔着他的手心,唾液浸湿了他手掌的纹路,痒与湿热的感觉让他几度想要握拳,却看着少年编着头发的脑袋一直在舔着……
过了好久,他似乎终于餍足了,躺在草席上喘着气,两只眼睛放空的盯着满是裂缝的土房天花板,阿历克赛手在草席上蹭了蹭,搬过一个小煤炉放在他旁边,把两块熟鸦片放在炭火上靠着,香味溢满了这间昏暗小屋。
“你叫什么名字?”他拿着树枝拨弄着炭火问道。
那个少年别过头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声音有些沙哑的开口:“陶季。”
“我叫陶季。”他这样低声说着,没过多久,就偏头沉沉睡去了。
4【死因】
1991年
热带丛林中的雨夜,闷热湿潮,耳边蛙鸣一片,吵闹的几乎让人耳鸣。几个草棚潦草的立在一片深色的丛林中,风雨飘扬,让棚子里的人们灌了一脖子的冷水,草棚下脏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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