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布置起来了,直接用旁边的杂物间改的,漆黑的棺盖半盖着棺木。堂哥张小航跪在灵前烧纸钱,张奶奶和几个老太太在旁边的桌上用金银纸折元宝儿,细细碎碎的交谈着葬礼的风俗细节,张小盒不想听那些。
看着二伯俯着身子靠在棺木前,嘟囔着什么张小盒离得太远听不真切。
“盒子,给二婶上柱香,别太难过了啊。”张一航点燃三炷香递给小表弟,昨夜他来的时候张小盒已经睡着了。听说张小盒昨天是晕过去的还不忘安慰堂弟。
张小盒跪在地上恭敬的拜了拜,把香插在香炉里。
“二伯母,对不起。都是盒子害的你,你会懂的对不对。”张小盒轻声的诉说。他没敢祈求二伯母原谅他,她只希望二伯母能知道他是为了二伯父好。
张克雷是六点多才到县城,一出站就看到四弟在火车站前等他,路上听了四弟的述说,他没想到自己媳妇真的走了。
学习前张克雷和媳妇吵了一架,没多大的事,媳妇的头发很长,喜欢披在肩上。张克雷是不懂流行的,觉得那样不是好人家,说了妻子几次也没改憋不住发火了。
去学习的时候他想过,这些年大多数时候都是媳妇一个人在家带女儿,到大城市看到很多女人都是这样的发型他也想通了,打算着回来给媳妇儿道歉,这次还给她专门买了一条碎花洋群。
看到躺在棺材里的媳妇他才知道媳妇真的走了,走的那么的突然。他扶着棺材盖大声的喊着你起来,起来,我还没和你道歉,你还没穿过我买的裙子!
大哥和四弟抱着他,四弟在他耳边大喊:“二哥,二嫂走了,你让她走得安心点,你别这样。”四弟也哭了。他再也忍不住眼泪。
“我不会失控的,放开我。”冷静的说了一声,大哥和四弟放开手,他靠近棺材,葬礼的事有大哥和四弟不用他操心,他就想再陪陪自己的媳妇,四弟说了中午就封棺。
张小盒走过去的时候看到二伯的眼泪滴落在二伯母的脸上,二伯轻轻的擦去,那是一张模糊了半扁的脸。
张克雷放佛没有注意到小侄儿的靠近,仔细的擦拭着。这是他的女人,他女儿的妈。
“二伯,去吃点东西吧。”张小盒轻声说。
“二伯不饿,你去吃吧,我在陪陪你二伯母说说话。”张克雷头也没抬,又理了理媳妇的头发。
张小盒没再劝二伯,招呼了堂哥去叫堂姐吃早饭。人前他不想哭。
房子后面就是厨房,相邻的地方搭了几个灶台,买菜的早回来了,锅里煮着骨头汤,一些帮忙的汉子利落的切肉杀鱼。女人们交谈着理着菜。
林晓红看到儿子过来了放下手里的活,“盒子,家里的锅里面有烧好的汤,你把米粉热热就能吃。”
四方的桌子张小盒坐在里面,张小航坐在他左手边,对面的是张小岚。烫好了米粉接过堂哥递过来的筷子,张小盒一点胃口都没有。
张小岚吃了两口米粉又停下,想起了已经去世的母亲,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小岚,别难过了,先吃点东西。”张小航小声劝着堂妹,父母离婚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现在看到堂妹这样,还是堂妹可怜,他只是父母不在一块生活,堂妹以后都没有妈妈了。不知道二伯会不会像他爸爸一样给堂妹找个后妈。
张小盒看着哭泣着的张小岚,两只手在桌下紧紧的扣住椅子边缘。挣扎了许久走到张小岚面前。
“姐,对不起。”张小航莫名其妙的看着堂弟,张小岚也停下哭泣看着张小盒。
张小盒没在解释什么,离了桌子跑进屋里冲进他昨天睡觉的房间把门关起来。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红着的眼眶也不能改变已经造成的错误。
反手给自己一巴掌,“张小盒,你就是一个混蛋。你以为你了不起了吧?你以为你比别人多活一次你就牛x了吧?你以为你装作什么都不懂你就能改变历史大开金手指了吧?”啪~又是一个耳光。
看着俩颊红红的自己张小盒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不停的拍打着地面,“张小盒,你就是一个白痴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盒子,你在干嘛,你怎么坐在地上。”开门的是张小航。
张小盒抬起头看着张小航,张小航后面跟着胡一斌。
“一航哥,你先出去把门带上。”
胡一斌是早上来的,胡洪明是张克雷的领导,早上听说这事怎么也得来,胡一斌听说了出事的是自己的数学老师,还是张小盒的二伯母,也跟着来了。
他是想来看看张小盒的,在学校的时候张小盒那几天脾气可不好,没想到进来会看到这样的情景。
留着泪的张小盒坐在地上,拍打着地上。俩颊红红的两个巴掌印,看手掌的大小应该是自己打的。
“盒子,先起来,地上凉。”胡一斌看看不为所动的张小盒,抱着他的腋下把他抬起,扶着坐在床上。
胡一斌没有问为什么,轻轻的抚摸着张小盒的脸,任由他的眼泪打湿自己的衣服。
张小盒哭够了,用袖子把眼泪擦干净,抽着鼻子问胡一斌,“你吃过早饭没?”
“来的时候在街上吃了卷粉。”胡一斌用自己的衣袖帮他把脸擦干净,白嫩的脸上两道红印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别问我为什么。”张小盒看着胡一斌欲言又止的神情说道。
胡一斌看着张小盒没哭了,也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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