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没有想过夺回政权,终究是有心无力。刘骜牵出一抹苦笑,罢罢罢……既是如此,那他又何必多想?倒不如就做个袖手皇帝,享了这百年光景,至于后人是要如何说他,那也是由不得他的。
是啊,由不得他,如今他还是这天下之主,这江山政事便已由不得他,遑论百年之后。早知如此,倒不如不争,就让父皇改立了峋褚为储,他自己能力不如他,或许在他手上,这皇权才不至分散……
这不是他第一次有这般想法,可每次消极过后,他还是会庆幸皇位上的是自己。不为别的,至少,表面上,他仍是天下之主,是这世间最无需畏惧他物的人。自欺欺人也好,愚昧无知也罢,总归,他的一生,或许也就这样了。
提到刘康,他又想起暗探报上的他几次偷入后宫。刘骜眸色微凉,想起那个叫君泱的女子。她是冚城人,而据一次酒醉,刘康无意间提及,他曾得一倾心女子,便是因公务去得冚城所识。
刘骜想着,真要算来,这时间年纪都还对的上。
古来明君皆有两物是不能与臣子抢的,一是女人,一是名钱。
刘骜虽自认不是明君,但刘康确是有能有才,是他难得可信的臣子,对于刘康,他向来是一面用着,一面防着。若真有些什么,他也不愿与他因此心生罅隙,但如果他所猜测的都是真的,那他又算是拿住了刘康的一个软肋……
皇家无情,就算他们是兄弟,毕竟也是君臣,哪有完全放心的。而若真要说君泱……在他心中,君泱不过一个普通女子,他念得的,只有他的卫婕妤而已。
只是,他并不知道,卫婕妤也曾在冚城住过一段时间,真要算起时间,这才是恰好对上。
思绪翻涌,许多事情一齐挤进脑子里,刘骜只觉得头都疼了。
“皇上,可要传膳?”
待得再睁开眼睛,刘骜的眸内已是一片清明。
“不必。”说着,刘骜一顿,“听闻君美人受了寒,孤便去一趟安处殿,顺便也在那里与她解决了用膳吧。”
安处殿内。
和苏眉说了很久的话,君泱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只是,将近晚膳的时候,苏眉刚刚离开,便有宫人来通传皇上要摆驾安处殿。君泱听了也不知是什么心情,只是唇边不自觉漫开一抹笑意,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打赏那通传的宫人。
如今,坐在这桌边待着,君泱竟是有些紧张。也不知是紧张要见皇上,还是紧张着要见了她念了许久的男子。念及,君泱忽而笑开,是笑自己犯傻。
他就是皇上啊,有什么好分辨的?可其实不是傻,用不同的心境看同一个人,自是什么都不同的。君泱并没有觉得自己等了很久,看到他进门来,她心底是满满的欣喜,提起衣裙便要给他行礼。
刘骜见状浅笑,待得她见完礼后才终于虚扶一把。
“听闻美人跌入池中受了些惊吓,今日可有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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