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眉微微勾唇,“起来吧,我也没说什么,你怎的就吓成这样?将你留在身边这么久,我自是信你的,可你也该知道,什么事情都可以揣测,但不是什么话都能说。”
那宫人吓得一个劲的发颤,而苏眉轻轻瞥了她一眼,“虽然你这话说得不太让人开心,却也不是没理的,可是我一介弱智女流,在这地方没后台没援助的,能做些什么呢?唉……你且将这件事情透露给宣明殿的那位主子,言语和做事都记得小心些。至于该怎么说,该说些什么,这些东西……你都知道吧?可需要我再教教你?”
那宫人一个劲的打颤,却也低低应着,像是怕极的样子。
苏眉轻轻抚了发髻,眉目间带出些许风情,“我早说了,我和君泱算是没什么深仇大怨的,但那位主子,却似乎看她很是不爽……”
傍晚时候,有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明明是寒凉时节,这屋子里的月季却开得极好。或许是因为这屋子里边总是恒温的,不止人住的舒服,花儿在这待得也极是舒服。
这花开的红艳,颜色很正,不掺一点儿杂色,马婕妤细细摘下一朵,拿在手里把玩,面上带着的笑意明媚耀眼,生生将这花儿的颜色都逼退了几分。
想到无意间听说的那个消息,马婕妤微微挑眉。不知道是不是有那样一种人,天生贱命,却总是凭着一张脸却能吸引到很多人,还将这个当做本事,不过,竟也能好好活下去。笑着,那朵花却这样被捏碎在她的手里,殷红的花汁如血,从马婕妤的指缝中渗出来,看得人触目惊心。而她微微松手,那花瓣残渣就这样落在地上,落在她的脚边。
马婕妤冷眼看着脚边那红艳的颜色,模样淡然。
“身在掖庭,你却过得这么好,都说这世间是不公平的,但我却想为那掖庭里受着苦还不能吭声的其他人……讨个公道。”
念着,马婕妤冷冷一笑,只是那笑意并未到达眼底。
“如此,你便好好受着吧,这些才是你应得的。”
外边的天气寒冷,各殿寝宫却是温暖如春,尤其这长定殿,更是半点感觉不到寒气。借着卫婕妤小产需要滋补养生,刘骜往这里边送了不少好东西,尤其这红罗炭,烧着热气足却是无烟,且往往只需投一次,就可以烧很久,用作供暖最是方便。
虽然卫婕妤小产的事情已经过去有一个多月,但看着怀中女子,刘骜每每想起来还是会有些难受,只是卫婕妤性子静,从来不吵不闹,便是落了胎也只是呆愣几天便缓了过来。所以说人和人真是比不得的,刘骜如今想到君泱只觉得自己有眼无珠看错了人,却从来没有站在她的立场上看过任何事情,他感觉不到她的委屈,感觉不到她对他的心意,而那些感觉不到,是因为从未在乎。
而既是从未在乎,他到底是有什么资格站在受害者的立场上说自己当初看错了人呢?
喜欢上这样的男人,真是一件不值得的事情。
卫婕妤乖顺的靠在刘骜怀里,模样淡静,不悲不喜的,像是没有一点情绪。
刘骜可能不会明白,有的时候,太过于乖顺其实就代表了一种不在乎,包括小产之后的平静,也是这样。本来就是,即便是落了胎又怎么样?那个孩子本来就不是她和她所心爱的男子一起拥有的,被查出了没有半分喜悦,落了之后自然也不会有半分悲切,她根本不在乎。
长定殿中似乎很是安宁,可掖庭里边仍是充满着带了压抑的戾气,虽然君泱过得稍微好些了,但其他的人仍是什么也没变,只是她们不再欺负君泱,看着她的眼神也带上了些许备戒。如今不用一个人做许多人都做不完的活,不用饿着肚子连生冷的饭菜也没得吃,不用在寒凉的夜里裹着很薄的被子将自己紧紧缩在一团,君泱将手伸到火盆前边取暖的时候,甚至发现手上的冻疮也因为擦了送来的药好了许多。
这般条件自然是不能和以前相比,但较之前一段时间,却无疑是好了太多太多。
她几乎能够想到那个帮她的就是刘康,却始终不敢完全确定,可几番打探,坤姑姑却总是攒着笑脸对她含糊道是有个贵人,但旁的她不能说。君泱望着火盆发呆,心底有些复杂,或许人都是这样的,在没有条件的时候只想着该怎么活下去,稍微有了些闲心便会开始想些余的,甚至只是胡思乱想,却怎么也止不住。
除却上次一番言语,君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刘康,也不知道是他真的再未过来,还是有心躲着她。但不论是哪种,君泱总觉得有些不安,倒不是别的,只是她可能天生对于不能回应却又无法忽视的感情有一种恐惧心理,一面受了他的恩惠,一面却又心底惴惴。
其实不管怎么样,都是应该和他道个谢,只可惜他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那时想到或许是他,君泱其实纠结了许久,终于还是搬了进来这里,和温晚温采又呆在了一起,因为那样的日子实在太恐怖了。她知道自己从不是个干脆的人,虽然一直认为要拒绝就必须什么都拒绝,不然一边受着他的好一边又回避着那份感情算什么回事?但是没有对比的时候怎么都是好的,一旦有了对比,却很容易让人动摇……
外边的风忽然又大了起来,如今入冬,很是寒冷,尤其是那雨水还未变成大雪飘落的时候,被那冷风携着往人的脸上拍着,简直是比针扎更加叫人难受。
“阿君,时候晚了,怎的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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