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抚摸那道疤痕,君泱微微垂眸,心底念着的只一个名字,苏眉。
或许真是卫婕妤的身子弱些,听闻外殿来报说君泱已经转醒,但卫婕妤却是半点转醒的迹象都没有。刘骜望着榻上那张苍白的面容,只觉得心疼,于是上前握住她的手,眉头微皱。
其实初时闻得卫婕妤落了胎,刘骜不是不难过,只是难过之后又想着,她无忧便好。这才是感情,即便未必有多深多真,但这才是感情,不像是他对君泱,只草草问了几句胎像如何现状如何便没有再问下去。所以说感情真的是太容易看出来的一件事情,再怎么藏,也难得藏住。
握着卫婕妤的手,刘骜看起来有些疲累。
孩子没有了没什么关系,我们还可以再有,可是,你到底什么时候醒来,平儿?
时间一晃就是好几天,
这些日子的空余时间里,他几乎都呆在长定殿,只偶尔去看看君泱和苏眉。君泱面上的那道伤疤却是可怖,他连看着都觉得疼,却是并未为她心疼。
原来,她在他的心底还是不重,一点儿也不重。是啊,她不过是他无聊时的消遣,是他寂寞时的欢愉,说着在乎,那也不过是一时新奇和占有欲产生的错觉。她于他,就像是一个孩子拥有的众多玩具中不起眼的一件,平素没什么感觉,搁置一边,只有在有人问他来讨的时候他才有那么一丁点注意到那玩具,但也不过是玩一阵,看几眼,说一句这是我的,又会继续搁置一边,然后重新摆弄着自己一直看重的那个心爱的玩具。
若这在他的心底也算是地位重的,若这样的情绪也算是感情,那无疑是太可笑了些。
可是君泱并不知道,或者说,她抗拒着这份知道。
修养一阵,那道疤痕已经结了痂,暗色的两道,布在她白皙的皮肤上,越发显得起眼。因为伤的太深,太医也说了未必能够完全根治恢复如初,而君泱也做好了留疤的准备。她不是一个十分注重容貌的人,于是并不在意,只是温晚温采每每望着她总像是带了遗憾和委屈。
只是,她不注重容貌,只是却无法容忍算计。
她想,有些事情,她该要去和苏眉讨论个究竟出来。
关于这件事情的因果,她隐隐猜到,明明可以不去理会,但总有些不甘。
永延殿一如既往的安静,在这里好像永远都是规规矩矩,没有人敢随便说些什么,虽然大家面上带着的都是轻松的模样。
殿内燃着让人放松心神的香,此时苏眉正用木片拨动着那香,让它燃的更好一些,而君泱站在苏眉身侧,面色沉静。
苏眉转过身来,仍旧是一副天真的模样,只不过此刻她的面上带了几分不辨真伪的关心。
“前些日子便听闻姐姐受伤,一直想去探望,可太医说眉儿该要休养着,不想姐姐先来了。不过姐姐今日来得真是巧,皇上过一会儿也要过来的,呀……原先只是听说来着,不想姐姐的伤竟这般严重,单单只是看着,便叫人觉得疼。”
君泱眸色微沉,任她抚上自己额间伤疤,顿了很久,却是忽然笑开。
“苏眉,你如今可还满意?”
“姐姐怎会突发此一问?此番突发意外,姐姐受了伤,眉儿也很是担心。”
苏眉微微皱着眉,一副惊愣又无辜的样子,眸底带着的是满满的无措。
若不是知道她的心思,君泱觉得,自己可能就相信她了。
有一种蘑菇,长得极为普通,生在野外,却是含有剧毒;还有一种蝴蝶,带有五彩的颜色,但却只要它翅上的一点鳞粉就能致人死地。它们都是这样,看上去无害,却其实浑身都是毒,它们,就像苏眉。
这样的人,浑身都是毒。
身边的人不知何时都已经退了下去,没有人说话,殿内是一片满满的岑寂安静。
良久,苏眉轻轻勾唇,带出来是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听姐姐的话,似乎是觉得这次的事情与我有关么?”
“听长使的话,似乎是想说这件事情真的与你无关。”
苏眉微微抬了眼角,笑得欢畅。
“姐姐真是太抬举我了,那灰熊有专人看守,御花园也不是我逼着姐姐去的,便是我自己也受了伤……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马婕妤,可姐姐却为什么偏偏怀疑起我来了呢?莫不是只是姐姐讨厌我,便将所有的事情都与我扯上了干系?”
君泱闻言不语,只是深深地望了苏眉一眼。
的确,这事情无论怎么看都是巧合,而她也并没有证据说这些事情就是苏眉做的,她有的只是一种直觉。其实,便真是她做的,但她来这永延殿问她,又能够问出些什么呢?
“看起来,姐姐还是不信我。”苏眉一叹,摇摇头,“那么,姐姐可是这样想的?”
说着,苏眉抬眼,而此时,她的眼底分明已经带上了不同的神色,连带着那唇边的笑也显得诡异起来。
“是我打点了人去扰了那看守灰熊的侍卫安歇,致使那些侍卫这几天都精神恍惚,是这样,才让那些侍卫放松了警惕,致使那灰熊逃脱出来。关押灰熊的地方本就在御花园里边,而既是能用手段致使侍卫放松警惕,那么饿着灰熊几顿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就算不饿着它,但灰熊食量极大,大多时候也未必是吃饱了的。灰熊喜食肉,喜血腥气,只要稍做引导,很容易就能将它引到自己打算的地方,这并不算困难。”
说着,苏眉轻咳几声,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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