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顶天立地妄图用武力建立功业的男儿,身手竟还不如自己的怀孕的妻子。
对于一个出身行伍的男子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个认知更打击人的了。
肥遗之战后,李靖每日更加勤勉的练习武艺,只是为了那一幕不再重演。
可这两年多,再没有一个战事,比肥遗之战更加惊心动魄了。
更何况,十娘的肚子不知怎么回事,隆了两年多了,还不见生。
众人都觉得是在肥遗之战中十娘为救夫中了妖法,因此,迟迟不肯临盆。
李靖心中也怀疑,但不好说出口,今日得同僚明上一番好心,李靖感觉愧对妻子的同时,不由得生出了一股难堪来。因此,旧闷添新愁,更加烦恼不已。
“十娘,这一胎颇有些古怪,不如去了吧。”李靖迟疑着,终是将心底的说法说了出来。
“靖哥??”殷十娘难以置信的看向自家夫君,怀疑自己听错了。
李靖被自己夫人这么一看,心里的愧疚更多了,但还是硬着头皮坚持道:“十娘,这个孩子太过怪异。怕是会给我李家带来灾祸。你我都还年轻,以后,总还是有机会的。”
在沙场上爬摸滚打久了,有一种对于危险的本能直觉。李靖这话也不是危言耸听,昨夜在春风楼,他便梦见陈塘关大水横流,似天降灾祸。
“靖哥,这是你我的孩儿,不是什么妖怪。”殷十娘缓缓摸上了自己的肚子,含泪道。
“十娘——,唉!”李靖本想将自己昨夜的梦境告知,但看见自己妻子那伤心恍惚的样子,便住了口。
李靖愁苦着叹息离去,这一去,便是三五日未归家。
殷十娘每日养着孩儿,也不多管,脸色如常。
老安人却坐不住了,派人将其叫了去。
“十娘,这孩儿也有两年多了吧?”老安人转着佛珠,问道。
“是。”
“怎么还不见临产的征象?”
“媳妇儿也不知。”
“十娘啊——”老安人招呼殷十娘前来,拉起了她的手。
“靖儿也是个正常的男人——”良久,老安人叹息道。
殷十娘心里酸苦,面上仍是不显:“媳妇儿明白了。”
“唉,苦了你了。去吧——”老安人阖上了眼睛,再次转着佛珠。
李靖心里憋闷,就去军营住了几日。
春风楼也去了两遭,一次喝酒,一次过夜。
他和殷十娘是少年夫妻,感情这些年都很好。最初的感情磨了这些年,已经是温和妥帖细水长流。孩子已生下两个,官位也升到了总兵。随着地位的显赫,难免会有些应酬。假戏真做也有过几次,但不过都是逢场作戏而已。十娘也知道,从来都是睁只眼闭着眼。
没想到,这一次,殷十娘却叫住了他。
“靖哥——”
“是十娘啊,你身子重,就不要走这么急。”李靖上前,扶着殷十娘道。
两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提前几天不欢而散的事。
“不碍事。”殷十娘捧着肚子坐下,对李靖说:“靖哥,我一孕两年多,难免有顾虑不到的地方。你身边没个人服侍,我心下也难安。不如,再接个妹妹回来吧?”
“说什么浑话!”李靖斥道,想起自己前几日的荒唐,心中悔意更深,不由得软声道:“你孕期难免多思,是我不好,应该多陪陪你。”
“不,靖哥。这些年,你待我怎样,我心里明白。家中宽裕的平头百姓尚且三妻四妾,更何况你身居高位,为一关总兵?我身子不爽利,服侍不了你,接个妹妹回来,不仅能照顾你的起居,也能为我分忧。”殷十娘道。
“十娘,你我多年情分,又何必让外人插足?我知我这几日有些荒唐,实在是心里苦闷至极。这个孩儿迟迟不肯出世,人皆言是肥遗妖法,若不是我武艺不精,怎会带累你和孩儿?”李靖叹息道。
“靖哥,这不关你事。我们孩儿或许是天赋异禀呢,我心里感觉,这个孩子很不寻常,将来,必是一方人物。”提到孩子,殷十娘身上的母性光辉又散发了出来,整个人都散发着满满的爱意。
“但愿如此。”李靖道。这几日,那个大水的梦再次降临,并且还伴随着漫天的血光。他心里不安,却不愿和妻子再说分毫,引起争执。
“靖哥,我挑了几家的好儿女,样貌性情都不错——”夫妻两个说了一阵子话,殷十娘又转回了最初的话题。
“此事休要再提!十娘,我李靖有你足矣,再不想他人!”李靖有些怒了。
殷十娘只好按下。
李靖照常在家中行走,没过几日,正在练剑的李靖被老安人打发人请过去了。
“我儿,十娘和你说的事情,考虑的怎样?”老安人问。
“母亲,我和十娘膝下已有二子,并不需纳妾。”李靖答道。
“母亲知道你和十娘少年相识于军营,一同出生入死多次,感情比一般夫妻要深厚。如今,李家上下和睦,并不需要他人插足。不过,我儿正当壮年,十娘又一直身子不爽利。你的身边多一个人照顾,也是好的。”
老安人劝道。
没等李靖答话,老安人又道:“那烟花之地,女子虽宛转小意,但多是不清白的。你身为陈塘关总兵,应注意影响,那种地方,还是少去为妙。我着十娘给你挑了几个好人家的女儿,样貌都还不错,身家也是干净的很。你好歹择上一个。”
李靖闻言面色一窘,他去那地方,确实因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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