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眨眼睛,视线重新聚焦到了眼前的盘子里。半晌低声道,“这样不符合用餐规矩。”
“所谓规矩不过是一种应付,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不用应付这种无聊的东西。这里没什么规矩,怎么高兴怎么来。”
……周阳和他四目相对,终于不确定的说道,“你真是奇怪,非常奇怪的人。”
“你偶尔也很奇怪,我完全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想什么?你又在想什么?我也从来不知道。所以这是什么状况?彼此都觉得对方很奇怪,然后还能一次又一次坐在一起聊天,吃饭?
真是神经病。
陆歇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神经病,于是,这病也要传染了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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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总体来说还不错,但如果问周阳愿不愿意再来一次?他肯定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难得晚上不用去酒吧,本打算好好在家待着,早点睡觉的,这回计划都被打乱了。周阳好想抓头发:我的休息时间!
夜间的这座城市灯火阑珊,远眺时就像是从一团黑颜料中划拉出了一道白,然后被装扮的五彩缤纷。
的确很漂亮。
广场上,三两人或站或坐,或行色匆匆。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事情。周边商场的强力光照让这块地方犹如白昼。
巨大的圆形花圃边沿有着停留的人。盲人歌手拿着一把旧吉他边弹边唱:何时才能重归我的家乡,捡回曾经的梦想,循着脚步,找回常驻我梦想中的你——哦——我的爱人——
周阳在旁边站了一会,他觉得对方唱得很不错。
大约是习惯了这个歌手每晚的独自演出,周围大多人只是随意的听着。
陆歇突然说道,“你声音比他好听很多。”
……这笨蛋!周阳瞬间想把人拉走。在一个唱歌的人面前说另一个人唱得更好听,这不相当于在同行面前一副鄙视脸么?就像在说:你逊爆了啊!顺便再刷一排得意脸……
“总觉得他声音少了点感情,你不觉得?同是唱歌的,你应该更容易发现到。”
你这时候又开始缺心眼了是不是!是不是!周阳看着那唱歌的哥们儿有点绷不住了,果断扯着陆歇的手要把人带走,“说够了就回家吧……”
陆歇最后神补刀了一句,“如果你来这儿,人气方面估计会好很多。”
周阳:“……”
两步都还没走完,就听见身后一人中气十足的说道,“等等!我就奇怪了,你唱的有多好?”
陆歇显然对这突发的一幕有些惊讶。周阳则是无语的站在那里:陆神经,你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而且,为什么是我躺枪!
眼见那盲人摸索着往这边过来,还念念有词,“我听你声音很年轻,你唱几年了?也在这一块儿?知不知道我在这里唱了两年多,没人说我唱得不好。”
……大哥您自尊心也太爆表了啊!当然了周阳也能理解他的想法,这就好比一个德高望重的教授,你说人家还不如一个大学生,那教授肯定张牙舞爪的很郁闷很不爽很上火,那是十瓶王老吉都浇不灭的暴躁。
周阳看他走的磕磕绊绊,忍不住说道,“我朋友开玩笑呢,别介意啊。”
那盲人问道,“你很懂唱歌?”
周阳利落的撒着谎,“我不会!”
陆歇腹黑脸的故意装单纯,“干嘛骗人?”
盲人不乐意了,“怎么着,明明会唱还说不会!看不起人了是不是!过来,唱一首!我看看你多能耐,这么瞧不起人。”
……尼…玛…陆歇,把我逼上梁山,你意欲何为啊!我和你有什么血海深仇啊!居然一脚踹我进火坑!
旁边一些看热闹的人好奇的伸长了脖子。
周阳压低声音问道,“你无聊不无聊?”
“你以后出名了面对的是比这多几十倍几百倍的人,现在提早锻炼你。”陆歇侧头在他耳边说道,“当成一个舞台,去试试看。我也很想听。”
“其实……就是你想听吧?”
“是啊,还要多谢他给我机会。”某人一脸坦荡,毫无愧疚。
周阳给他折腾的没脾气了:傲娇成这样,陆歇你真是没救了。
想着好心成全一次算了,反正现在也骑虎难下。他走到那个盲人身边,问道,“不好意思,请问能不能借我用一下你的吉他?”
盲人大叔也很傲娇,“这个一般人弹不出感觉的。”如是说着,却依旧把吉他递了过来,还从鼻子里喷了口气以示中二性格。
试了试音,周阳抬头问陆歇,“想听什么?”
“你唱什么都很好。”
这句话诗晚以前也说过,这两人还真是意外的有共同点。
陆歇站在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身边还有很多川流不息的人群,然而他们两个处在相对静止的时空。
沉默着,凝视着。
低下头,周阳说道,“好,我知道了。”
吉他声伴着无止境的灯红酒绿,给浮躁的空气添加了一针镇定剂。
不远处有人在喝着咖啡,夜风中微苦的气味混合奶香,柔软而不腻烦。再调配歌者温柔的声线,让人心生愉快和留恋。
“he sky(谁在天空踢了一个洞)
ry over me(让眼泪从天堂落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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