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骊犹豫了一下:“我尽量。”
杨少君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单子扔到桌上:“不用查了。有人在苏黔的药里动了手脚,把维生素片换成了安非他命。”
众人皆是一怔,苏谢惜率先把化验单抢过去看了一眼,皱着眉诘问:“你为什么不早说?”
杨少君不喜欢她这个口气,跟苏黔实在太像了。他低着头把玩手里的zippo,打开又合上:“昨晚才拿到,还没来得及说。”
苏谢惜又问:“查出是谁了吗?”
杨少君啪的点起火,又快速将火苗捏灭:“昨晚才拿到化验结果,还没来得及查。我已经通知警方,你要是信得过,这件事让我们警方来查。”
苏谢惜两手交叉搁在桌上,一副谈生意的姿势:“那就请你们警方尽快查出结果。有人潜伏在我弟弟身边危害他的人身安全,这实在是太令人没有安全感了!这个剂量的安非他命简直足够毒死几个人了!我可以告的犯人判十七八次死刑!”
杨少君很想冲她一句用不着你指手画脚,忍了下去,闷声道:“我知道。这件事请你们暂时保密,不要打草惊蛇。”
苏谢元若有所思地看着杨少君。
众人完善了治疗方案后,会议结束,各自回去补觉,由老孟暂时照顾苏黔。
杨少君进房间的时候,老孟正坐在床边打瞌虫,听到脚步声,猛地清醒过来。杨少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一夜没睡了,回去睡一会儿吧,我看着他。”
老孟有些犹豫。
杨少君笑:“没事,我刚补了两个小时觉了。干我这行的,连着六七十个小时不睡觉也不是没有的事,我不困,你去睡吧。”
于是老孟出去了。
杨少君坐在床边,默默打量苏黔的脸。他的眼睛被眼罩遮住了,只露出挺拔的鼻梁和略显单薄的嘴唇。杨少君看了很久,默默地想,其实他和苏维也不怎么像的。
苏黔的手突然动了一下,慢慢摸到旁边坐的人的手,问道:“杨少君?”
杨少君嗤地笑了一声:“这么厉害,摸手都摸得出是谁啊。”
苏黔嫌弃地说:“我姐弟里没有你这么糙的手。”
杨少君笑:“厉害厉害,看来你就算瞎了也没什么嘛。”
苏黔不屑地哼了一声。
杨少君有些欣慰地想,那个苏黔又回来了。还是这样好,以前还觉得此人面目可憎,经过这几天下来,才发现原来的苏黔是多么可爱。他坏笑着弯下腰,把手伸进苏黔被子里,在他胸口捏了一把:“真是委屈你了大少爷,这么糙的手,没硌坏你吧?”
苏黔气恼地把他手抽出来,恨恨地甩到一旁。杨少君呵呵直笑。笑了一会儿,他突然觉得有些尴尬,因为前不久他才刚刚说过要跟苏黔划清界限的。
两人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苏黔突然说:“你实话告诉我,前一段时间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杨少君沉默。
苏黔摸索着找到他的手,握住,用力到骨节发白:“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现在心里很乱,我不知道能相信谁。”他的语气弱了很多:“我求你,不要骗我,你是杨少君,对吗?你从谁手里把我救出来的?他们是谁?”
杨少君深深叹了口气,反握住他的手,没有正面回答,慢慢摩挲他的手背。苏黔从来没有求过他,也没有说过这么不设防的心里话。他说:“你肯问我,就说明至少你现在是相信我的。是有坏人要害你,我们警方现在正在抓他们,到底是谁,抓到了我再告诉你。总之现在你已经安全了,安心养伤,不要多想。”
苏黔不回应。
杨少君轻轻拍着他的手:“再睡一会儿吧,昨天出了车祸,晚上你也没怎么睡。你睡,我陪着你到你睡着。”
过了很久,杨少君几乎以为苏黔已经睡着了,正要松开已经满是汗水的手,苏黔突然又紧张地抓住他,不让他松手。杨少君苦笑一下,两手握住他:“你再不睡我都困死了,我上来跟你挤了啊!”
苏黔紧张地立刻否决:“不行!苏颐他们也在这里!”
杨少君又好气又好笑,本来只是随口一说,这时反倒作势撩他被子:“他们在又怎么样,反正你也是个哑巴,从来不出声。”
苏黔羞恼地推他:“滚开!”
杨少君收回手,冷冷地说:“那我滚了,大少爷,您慢慢睡。”说完就往门口走。他的眼睛还看着苏黔,看到苏黔伸手往他离开的方向抓了一把,什么也没抓到,张了张嘴,却又咬住下唇一声不吭。
杨少君心里冷哼:你就装犊子吧!谁该伺候你似的!
他打开门,故意让苏黔听到自己走出去了,又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尽量不发声地在椅子上坐下。
苏黔翻了个身,把自己紧紧裹进被子里。
杨少君看着他的背影暗爽:一个人害怕了吧?没安全感吧?我叫你装!
苏黔默默想:脚步放轻我就听不到?不知道瞎子的听觉特别灵敏吗?靠!怎么会有这样的蠢货!
十分钟以后,杨少君趴着苏黔的床头打盹,迷迷糊糊听到苏黔说话。
苏黔说:“我记得的,因为那天正好是我生日。”
杨少君心想:生日?什么东西?这家伙说梦话了?他把头偏了偏,枕在自己臂弯里继续睡。
作者有话要说:——“卡普格拉妄想症,视觉皮层和大脑的情绪中心两者间的神经连接出了点问题,看着亲人时不能引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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