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话间，端木蓉沉痛阖眸。
……
……
姜宸才拉开房门，就见张良和田赐两个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一个依坐在门边闭目调息，一个斜在长桌案边，喘着粗气，灌着茶。若是要问挡在门前的丁胖子跑去了哪儿，答案很简单，那位胖主儿，早在张良跟田赐动起手来的前一刻，就早早眼尖地闪了个老远……
听到房门开启的声音，张良站起身就欲往里冲，自然很快便被自家丈母娘给拦了下来，而姜宸，她只说了一句话，“墨儿在清醒之前，需要绝对的安静，你现下进去，多少会有些影响。”
听罢，张良忍了又忍，终于摁下了急欲往里冲的那份狂躁。
直至说完了话，姜宸这才有时间，定睛细细瞧瞧面前这个有些破相的男子。
张良被她这么盯着，覆眸之际，矮下了身……
为夫，他没能护好自己的妻子，且还如此后知后觉，理当一跪。
“……那个时候没有问，竟不知良儿你，是韩相张开地的孙儿。”
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来上这么一句，是以，他有些愕然地抬首。
“看你的模样，想来是不记得我了，无妨。今次的事，不怪你，这一劫，是墨儿必须经受的，只是我也没有料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以墨儿的性子，此事以后，你们接下来的路，将会举步维艰……”缓了缓声，她凝眉淡咐：“如若到了最后，真的不行了，她要走，那你，就放她走吧！执念过深，便易伤。”
“……”
就在全场哑寂的这个当口，天明用手肘捅了捅身侧的少羽，“三师公……”他大眼一转，“什么时候成的亲？”
少羽回之一狠瞪，“就你话多。”
被甩了这么记凛冽的眼刀，这回，墨家巨子大人荆天明，可算是老老实实地，哀怨着低下了头。
甘墨虽已脱离生命危险，但毕竟曾气绝多时，与弄玉之间同气连枝的纽带已断，本来，这个把时辰过去了，弄玉的尸身该当早已冷却，算是没救了。然而，在过去的整整六个时辰里，白凤一直在用内力锁着她身体的热度，没让她的血冷下，故而，姜宸得以成功将她二人之间的共生纽带重新维系。
其后，有些话虽然残酷，但终还是要提的。
“这位姑娘本是已死之身，墨儿之前循以过气养血之法，让她得以醒转，原本，也该是与常人无异的，只是寿数会受到墨儿的左右。可经此一劫，墨儿曾气绝六个时辰，身体内部，多多少少受到了些损毁，相应地，这位姑娘她，根本已毁，换言之，你们终此一生……将永无子嗣。”
“……”白凤倒是冷静异常，默了半晌，低声道：“她活着就好。”
闻言，姜宸淡淡笑了笑，便旋步准备离开，却在走到敞门前时，被小虞扯住了衣袖。
“姨母，”她沉着首，声嗓有些凝沉滞留，“不要去……”
姜宸原想低头安抚两声，却在回眸之际，眼角的余光恰好觑见有人正拄杖慢行，缓缓踱来……她不由覆了覆眸，果然，因为用了缩地成寸，惊动过大了么？
来人行至她身前，定下身子后，长吁一声，“这可真是老头儿我这么些年来，走的最长的路了。你们可真会找地方，老头我都这把年纪了，也不怕累断我的腰。”眼看姜宸含笑不语，楚南公摆首摇叹，看来，是拦不住了，“丫头，别忘了，当年你们仨还欠我好几局棋，那俩好小子就先不提了，一个接着一个，爽了老夫的约。索性今儿个，老头我就在这儿摆个棋局，你可得记得给我回来。”
伴着此话，她压下的眉眼中升起了缕缕怀念，稍顷，细撩淡眉，唇色微抹，淡哂道：“甘罗跟韩非是来不了了，没他们在旁边你一言我一语地闹腾，待会那局棋，前辈可得让着我些。”
眼看着姜宸离开，墨家的人还有些惊疑不定，“就……就这么走了？那墨姑娘现在……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蜀山有一门禁术，当血肉至亲命连一线后，她们的生命，就会像沙漏一样，此消彼长。戒律长老曾言，此术非术力至强者，不得修习，只因其反噬的力量过大，没有人承受得起。”
“既然没人承受得起，那这术法，又有何用？亦或者，蜀山先辈，是出于何种目的，创出此术，且将其列为了禁术？”
张良的问话，小虞沉默着，没有回答，最后，楚南公代其道出，“如果，施术者自己不要命的话……或许，蜀山始祖创立此术的本意，本便是用其来一命抵一命的。”
“……”
……
……
眼看已经离墨家据点够远了，姜宸停下了步子，林间飞沙走石，她抬头望了望天，黑云压顶，雷霆震落……
“当年的一切，就是从这场风云变色开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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