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路险,相国千金就带着这么一列卫队出门,不怕出事么?”
眼看张良直向而走,直至再也瞧不见身影,司绥在准备离开时,回头正巧遇上了由右岔路的长阶之上下来的李琴卿,的确是一如既往的娴静雅贵。
李琴卿身前还有两级台阶未行完,这人站得高了,说话自然就有些俯视她人的力度,“琴卿不过一介臣女,出门能有一列随护卫队,已属极限,可若论危险,又如何能与孤身在此的司教习相比?”
今日的桑海注定不安宁,司绥便是以此为由,与李琴卿一道回将军府,在路上,也总要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相国千金本只需耐心等待,早晚会得到你想要的,为何今日非要趟这趟浑水?可曾想过,这事若是教公子知晓,相国千金在公子心目中,那维系多年宜室宜家的形象,怕是重建不易。”
“你觉得,今日的事,是我一个人,便能轻易成事的么?”
即便今日不是她,也会是别人,她不过是适时抓准了时机罢了。
……
……
司绥和李琴卿都不知道,在她们踏上回程之路时,张良已然由小路到了小圣贤庄,可他跟之前来此的李琴卿所看到的一样,室内没有点燃烛火,满室暗黑,可见相连的书房及寝房内并没有人,而后,他在整间房内绕了个遍,皆是空无一人。
“你可以爬出去哦,”嬴茗立起身子,原先沉甸甸的铁罐,如今已是单臂都能将其圈环起,她指尖沾起铁罐内残余的些许盐粉,慢步搓揉着缓缓洒落,“只要你爬过了前面那方棋案,子房哥哥就能看见你咯,就是不知道介时,他是先被你的模样吓到,本能地一脚将你踹开,还是放弃他家少主,将就剩半口气的你带走救治。你希望是哪种呢?”
是蜀山的一叶障目,还是阴阳家的幻境决?
不管是哪种,都难怪嬴茗敢在此地放开手脚了,原来竟是有恃无恐了……
这个时候,甘墨已然浑浑噩噩,但偏偏周身的疼痛不让她睡去,此时最强的痛感,并非是由外而来,洒在伤口上的盐……也就是在这一刻,她明确地感知到了什么……
韩成的那位心腹自然要跟着张良一道来,眼见满室空荡,暗地里舒了一口气,吓死他了,还以为会出什么乱子。想着迟则生变,韩成的安危要紧,赶不忙拽着立在帘前一动不动的男人,“张良先生,快走吧,再不走就脱不了身了。”
他们进来时,秦军卫队已然包围了大堂,不消一刻钟,便能将整座小圣贤庄全面封锁。
张良依旧沉着眼,现在的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在哪里,是正身处危险之中,还是她只是一时兴起,出去走走,亦或者听到了什么风声,做着她该做的一些事……有太多的可能性,难下判断,但只凭自己对她的了解,墨儿在秦多年,对于那些个手段,理应应付得了……而反观少主那边,却是再也耽误不得了……
“走!”
她看着他背身而去,听着他愈趋愈远的脚步声越发模糊难辨,那一刻,真当想就此死去……及至多年后汉室初建,在午夜梦回醒却之时,她轻纳起头,眸色水柔,看着卧在枕畔,臂膀紧紧环着她的那个男人,指尖悄然抚上他已然成熟的脸,她总能清晰地忆起,过去曾经有那么一刻,在她伸手便可触及的刹那,他礼结的下摆在她带血的掌中抽滑带过,她在那一瞬,没能抓住,他也没能向她伸出手……
子房,你为什么要来……
“如何,自己的男人明明近在咫尺,却在生死关头离你而去的那种绝望,你感受到了么?”想必是没能从她眼里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对方随即连眼都阖上了,摆明了没打算搭理她,嬴茗恨怒异常,一脚踢翻铁罐,拎着她被血浸染的墨发,“你为什么不哭!”
甘墨没有任何反应,只因已然在前一瞬彻底晕死过去。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这个局,从来不是为了让张良在韩成和她之间选一个,不管张良今日有没有先往小圣贤庄一趟,他们此番的结局都不会变……这一局,他们不止输了,而且,输得很彻底……
“现在本公主不拦着你,你可以尽情上她了。”
“都被你整成这副德行了,”脸上血肉模糊,盐意消融,消融不了的,被血浸染成了红色块粒状,与伤口融合在一起,多看一眼都呕意直涌,隐蝠赶不忙把脸侧开,“谁还能有胃口?”
找个最下等低贱的人来强了甘墨,嬴茗并不是没有想过,可是,莫说甘墨那水性杨花的性子,指不定不当回事,就依当年韩国之事的结果来看,她的子房哥哥不可能因为那女人脏了就将其离弃,而事后,那女人指不定还会带着那副肮脏的身子,去玷污她的子房哥哥。是以,最好的方法,只能是毁却她的脸。这样,即便她能活下来,可这脸都成那样了,张良一开始出于情义,定会心痛不已,自然不会将之舍弃,但每每夜间醒来,见到自己枕畔那样一张纵横交错,极具渗人的脸,还不得给吓得睡意全无,就算勉强入梦,也定是噩梦连连……最重要的是,看到这样的妻子,哪个男人还能生得出性致,别说性致,怕是连胃口都没有了。一个吃惯了肉的男人,就是强行忍着,又能强忍得了几日?
而从原本对甘墨极有兴趣的隐蝠现下嫌恶的表情来看,可见,她的想法是没有错。
……
……
其后,若非身在墨家据点的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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