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身往湖边走去的她,只来得及听到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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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已经忘了的,却不想今日司绥的到来,会让她重新忆起这些,犹记得那奢靡刺鼻的血腥以及尸体腐烂的气味,是那样地令人作呕……自睁眼醒来,她便知道,这后半夜是注定不得成眠了……
拉开薄褥以及男人环在她腰间的臂膀,她轻声下榻,将窗门推开些许,透进的凉风些微拂散了萦绕在她心头的阴霾,蓦地身后一暖,回头看去,正撞入男人厚暖的胸膛……
环在她腰间的臂膀紧了紧,张良覆首而下,薄唇贴在她的脸颊上,伴着初醒的哑软声嗓,若有似无地轻触着,“虽说眼看着已经入夏了,但夜里还是很凉的,怎么起来了,嗯?”
“……”她默了须臾,未答反问,“子房,我们的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眼睑一提,他挪过她的身子,看入她的眼里,笑得有些得意,“我们的婚事可是已然提请了荀师叔,师叔也已应承下主婚一事,你可再赖不得了。”
她妙目一敛,鼻尖一提,“我何时说过要赖掉这门亲事了?”
哪知这顺口一接话,可教他把住了由头,一脸坏笑道:“那便是说,墨儿你,其实很想嫁予我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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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曰“三书六礼”,三书为聘书、礼书、迎书,六礼为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纳采与问名先行,便是俗称的媒妁之言与女子的年庚八字。这前两步自是轻便,不消多说。
第三步,纳吉之时下的定亲之书,即聘书,俗称过文定,这也不难,然而,最令人纠结的是这第四步,纳征时的礼书,因为甘墨已无亲辈父母,身后更无宗室大族,这聘书好下,但这聘礼礼单下了,给谁呢,若是甘墨自行收了,也不是不行,可那之后还需回礼,张良想,那丫头怕是会不大乐意。
后来小圣贤庄的三位当家合计了一下,这事儿,还得提请一下他们的那位师叔,而这一请示,可是苦了张良,荀况拿出韩非说事儿,直接将自己升级为甘墨的亲长,如此一来,这娘家算是定下了,而这桩急需解决的礼书一事,在其说来,更简单,聘礼照单全收,至于如何处置,交给甘墨决定,至于这回礼嘛,荀况淡笑着将张良招上前来,将盛着黑子的竹篓推去,“师叔让你执黑先行,你我来上一局。”哼……他可没忘那一月连输的败局,还有那一日的空等……
“……”
最后,这婚前的第四道章程,以张良不着痕迹地输掉此局而得到了圆满的解决……接下来,便是这请期一事,最早也只能定于一月后方能举行的成婚礼,这婚期硬生生教张良给提到了十日后,更是丝毫不受阻碍地得到了荀况的首肯,换句话说,荀老夫子为了一局棋,就这样把甘墨给卖了……而当甘墨得知消息时,一切已成定局……
令人啧啧称奇的是,明明只有短短十日的筹备时间,可却愣是没有出现半点纰漏,遂而,这定在十日后的成婚礼,亦如期举行,那便是亲迎,而这迎书亦是在那时下的。
成婚当日的迎亲时辰定在黄昏,而甘墨自然得将荀老夫子的雅间竹舍当了一回娘家,上妆之时,徒听身后的夕言一边用手给自个儿扇着风,一边倚坐在桌案边连连怪声道:“感谢本姑娘吧,这大热天的,纡尊降贵给你当一回侍女。”
易容前来的端木蓉正在给甘墨描眉,听着这话不由轻笑一声,微微抬高甘墨的下颚,续而上妆。她合着眼,亦未回头,只张了张嘴,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哪家的侍女竟能这般能耐,连个发髻都敲不定……”
“咳……”夕言重重一咳,有些尴尬,当即起身大步上前,抢过妆镜案上的发梳,连声嚷嚷,“谁说本姑娘不行了,这就给你好好整整!”
让夕言这番一闹腾,险些误了亲迎的吉时,而当轿辇自雅间竹舍行到小圣贤庄时,宾客皆已到齐,且在内堂早已设下的两大列桌案前落座。
新人身着黑红喜服,服色主黑,衣裳下缘以红为边,张良头戴爵弁,形似无毓之冕,他的身量本就比甘墨长了不少,如此在旁人看来,淡眉轻妆的她就显得更为娇小了……
她由他执着手入内堂,勿须细看,仅在迈过门槛时着眼一略,心下便已通明,果然,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
右前为公子扶苏,而立身于其后的,自是章邯与司绥这两位好手;
李琴卿仅仅顶着未婚之妻的头衔,还不够格坐到扶苏身侧,便被排在了左列的第三位;
左前为隗念,巧的是,坐在隗念身畔的,竟然是嬴茗,转念一想,该当如此,毕竟当初将嬴茗挂于自己名下的那位君恩正盛的夫人,正是隗念哪!
余下的人,除却需要出来主持婚仪的荀况外,自是按着尊卑上下及辈分各自落座,唯独苦了一众儒家弟子,只能分立于这两列桌案后……
她这边一分神想了其他,张良握着她的手便是一紧,这般时候,除了他之外,竟还能分去心思,念着别人……
她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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