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澜知道雷修的实力,他的出场费用可不低:“一场演奏可以让你去好几个城市了。”
雷修放下杯子,忽然沉默下来,接着淡淡地说:“我一个人去不了。”
“咦?”费澜偏偏头,不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于是他不确定地问了句,“什么?”
雷修抬起头,微微一笑:“没什么。”
他的笑容礼貌而谦和,带着刻意的疏离,他的笑容有着意大利男子特有的阳光,却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就像他第一次见到他那样。
费澜站起来,将咖啡放在手边的小几上,有些尴尬地说:“呃,我想你还是先换掉衣服吧,然后洗个澡……晚餐想吃法国菜还是西班牙菜,或者别的什么?”
“我什么都可以。”那个男人温和地回答。
“好吧,我先走了,”费澜迅速说,然后逃也似地离开那里。
走在走廊上,那个煮的咖啡的味道好像还弥漫在口齿间,这个男人又缩回到他那个壳里去了,他有些忧郁地想,他忍不住想要去关心他,但是现在他们对彼此来说,只是一个住在一起的陌生人。
他在楼梯上站住,看到一楼的客厅里,他的姐姐正在准备行李:“我不知道你要出门。”
费樾辛抬起头,露出一个笑容:“刚接到爸妈的通知,我们要去酬神,明天。”
“我……”
“不能说你没空,因为那是为你去的。”他的姐姐迅速打断他的话。
☆、第二十一章
高咏夏可以说是无神论主义者,妹妹倒是天主教徒,每周必去礼拜,他从不陪同,这是妹妹高咏凉的坚持。
这次陪着费樾辛去酬神,让费澜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中国人比较相信,如果在佛祖面前许下心愿,实现了的话一定要回来感谢神恩,尤其是之前还承诺过“如果实现了的话,我会……”之类的诺言的。跟佛教大国比,因为国内之前有过战争的问题,也有过相当一部分的宗教迫害,所以现在大部分人,尤其是年轻人都不太相信鬼神这一套,所以费澜很惊讶费樾辛会这么“迷信”。
费澜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的风景飞速往后退,再转头看看穿得格外朴素端庄的费樾辛,好奇地问:“我不知道你那么虔诚,过去的日子里,你有去过寺庙吗?”
费樾辛靠在舒适的车座上养神,听到弟弟的问题,转头看向他:“我本来不信,但是现在相信了,你呢?”
费澜愣了愣,下意识地逃避费樾辛的视线,重新看向窗外:“我也是。”他小声地说。
这个世界到底是有神还是有鬼,他现在已经动摇了,或者说,他已经确信了,因为费澜本身就是很好的证明。
这样一说以后,车子里的气氛有些尴尬,费樾辛对这种尴尬的气氛还挺反感,于是她挑起另一个话题:“雷修对你好像还挺有好感的。”
费澜觉得这不是一个好话题,但是比之前那个话题貌似安全多了,于是他转回头,不确信地应了句:“是吗?”
费樾辛愉快地点点头:“他之前说要一个可以看书弹琴的玫瑰花房,我还以为他是一个挑剔任性跟你一样的小少爷呢,没想到……我没有贬低我亲爱弟弟的意思,他看起来确实就像一个行为高尚的艺术家。”
费澜有些不乐意了:“你怎么就看出来他高尚了?你没忘记昨天之前我们还只睡了几个小时地为他搭建玫瑰花房吧?”
费樾辛无所谓地耸耸肩膀:“你听到他弹钢琴了吗?我第一次听到那么动人的琴声,他看起来……就像中世纪那种忧郁的贵族,他之前是呆在意大利的吧?”
“你有点花痴了,老姐,”费澜冷哼一声,对费樾辛的评价嗤之以鼻,“我听他弹琴了,而且他弹错了。”
费樾辛压根就不相信,她不屑地说:“你这是在诽谤,我知道你不但不会弹琴,连高中的音乐笔试中的赏析只拿了五分,你音乐能及格真是一个奇迹。”
费澜刚要反驳,他的姐姐迅速说:“当然,我知道你现在在学小提琴,不过……哼哼,你才刚学,是领会不了世界大师级的钢琴演奏家的技巧的。”
费澜做了个放弃解释的投降解释:“好吧,我还是好好拉小提琴吧。”
“关于家庭教师的事情……”费樾辛说起培养弟弟对音乐方面的成绩,愈发激动,“我已经联系好一位老师,听说他还是ting那个组合的提琴导师,可是按照档期,他要下周五才能来。”
费澜愣了愣,没想到姐姐还真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什么?”
费樾辛有些歉意地眨眨眼睛:“只剩一年时间了,小澜,我希望你在这段时间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费澜刚想说什么,他们的车子已经在一条山道上停了下来。
费樾辛轻盈地走下他们加长的林肯,愉快地说:“现在该用走的了,在体力上,我可是不会输给你的。”
费澜郁闷地打开车门,外面冰冷的空气让他瑟缩了一下,然后他坐回车子里,任费樾辛怎么说,也坚决不把车门打开。
“那边有路,我们可以开车上去。”费澜指指宽敞的山道,“我不喜欢在冬天运动。”
“这不是运动,”费樾辛在寒风中摆着一张冷脸说,“现在下车,立刻,马上!”
就像吐信的蛇在试探空气的成分一样,费澜小心翼翼地摇下车窗,尝试想象这种天气进行爬山这项运动是否合理——没想到车窗稍微摇下一点,费樾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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