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生谷高台的北面,一位年轻人骑着一匹青驴,逍遥而来,两面青山耸立,夹道相迎。青驴神骏非凡,浑身上下纯青光滑,如山色湖光披在身上,闪耀着一湖幽幽的青光,唯有四蹄有一丛雪白,犹如踏云而上。
驴上的年轻人身着简单的灰衣,容貌算得上眉清目秀,并非如何的俊逸灵秀,但那一抹笑天真与狡黠并存,那一双眼光明和黑暗交织,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魅力。他骑着青驴缓缓而来,好奇地打量着高台上的几人,乌亮的眼睛流露出纯净而邪性的光亮,鲜活而生动。
他的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气息,让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落在他的身上。太一教主和张元宗停手静立,淡淡地审视着青驴上的年轻人,瞳孔皆是微微一缩。苗人们从热泉一侧都涌了过来,苗王及支苗族长被拥于石台,刻意地避开了高台上的三人。
年轻人微微偏头,不解道:“你们怎么不打了?”苗人闻言呼吸一窒,心中翻腾起复杂的滋味。高台上两人若再因他的言语大打出手,只怕会毁了这祭祀之地。夸叶丹甘目光转动,忙道:“两位皆是武林绝顶高手,相逢之后难免切磋一番,点到即止,无需再打。”
年轻人眉宇一聚,天真道:“正热闹着呢,怎么能不打了,不会是有所忌惮吧?”此语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但他语气真挚诚恳,竟似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夸叶丹甘神色一正,肃然道:“此地乃是我苗族祭祀之地,神圣庄严,不可再动手。”
年轻人“哦”了一声,忽然眉梢一挑,手指高台,真诚道:“瞧瞧上面断了一根柱子,另一根留着多难看啊,还不如由我帮忙断了它。”苗人皆是一怔,只见他衣袖一挥,一道乌光快逾闪电,遥遥直上袭至石碑旁的石柱。
“砰!”石柱突然断裂,轰然倒塌,接着那道乌光改变方向飞回了年轻人的袖中。他距离石柱有四十余丈,似乎余音还未绝,石柱业已应声倒下,这种惊世骇俗的手段,让一众苗人顿时陷入万马齐喑之中。
高台之上,风姿绰约的玉无双仿若置身事外,唯有痴迷地望着身旁之人,流露出深深的悲戚。太一教主和张元宗静静俯视,石柱的倒塌并没有扰乱他们的静宁,犹如山高九仞,唯道不变。
台下,花未眠一扫清媚婉转之色,明眸中闪烁着一道惊异的光,那一记横空来去的乌光颇为神异,心中讶异不已。一旁的夸叶若兮惊得樱口圆张,紧紧攥住夸叶木樨的胳膊,久久说不出话来。
情势急变,谁有会想到这么一位人畜无害的年轻人,会陡然施展这般惊人的手段。普通苗人一举被震住,但是苗族那十几位老人顿时气得步履颤动,这是明目张胆的侮辱和挑衅。夸叶丹甘脸色一沉,怒喝道:“你太放肆了!我苗族岂能容你这般侮辱!”
苗王素来仁和慈善,但是这一次确实动了真怒。苗人信奉万物有灵,对祖先和神灵的心最是虔诚。罗生谷是整个苗地最神圣的祭祀之地,却几次三番遭受外人的破坏。若是太一教主也就罢了,忍一时风平浪静,但是一个陌生的年轻人也这般欺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夸叶丹甘顾不了年轻人诡异的手段,心中除了一腔正气之外,苗人的蛊虫之术或多或少让他生出一股硬气。他面容庄肃,虎目生威,凛然道:“你毁我族圣柱,亵渎神灵,还不束手就擒,跪下赔罪?”
年轻人露齿轻笑起来,齿白如玉,笑如春风,不以为意道:“你们这是怎么了?一根破柱子而已,用的着这么凶吗?”此言一出,顿时有十几位苗人骤然出手,猛扑上前,雪亮的刀光径直向年轻人劈斩而去。
年轻人忽露无奈和不忍的神色,袖中的乌光乍然窜出,如风如电,仿若幽冥鬼气,触目惊心。那十几位苗人几乎同时感到从弯刀传来的阴寒巨力,心下大骇,猛力更是将他们击飞出去,狠狠摔在地上,唯有那道乌光从容回到年轻人袖中。
即时又有十几位苗人踏步而出,十几种或青或赤,或大或小,形状各异的蛊虫叫嚣着飞扑出去,空气中翻涌着诡异的波动,灰气袅袅。年轻人脸上荡漾出玩味的笑意,轻轻摇了摇头,道:“天下没有蛊虫能够伤得了我。”
只见那道乌光激射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虚空中划过,那些飞扑过来的蛊虫纷纷如落雨一般,被那一道乌光全部毙杀。这一次,乌光并没有飞回年轻人的袖中,而是停在半空,显露了真身。
众苗人惊哗出声,那道乌光竟是一条不满尺余的乌蛇,全身扁平极薄,宽近三寸,它的整个身子犹如纸鸢一样,迎风鼓展,凌风不落。乌沉细小的鳞片,使得身子边缘极薄极利,如锋刃一般,锐气四射。
一位苗族老人震惊道:“这是飞天翼蛇蛊!据说生死都不落地,力大无穷,锋锐难挡。”乌蛇犹如水中的鱼一般在空中游来游去,看得不少人目瞪口呆。苗疆大山中也飞蛇一类,常有滑翔之举,但也没有这般如飞鸟一样,畅游虚空。
这位突然出现的年轻人竟饲养了这般灵蛊,难怪他有恃无恐。夸叶丹甘眸子一沉,冷冷道:“豢养一只飞天翼蛇蛊,这就是你的依仗吗?也太不把我苗族放在眼里了!”话音一落,夸叶灵钟驱策六翅蛊忽然隐入虚空。
六翅蛊乃天下最快的灵蛊,极速之下难逢敌手,这一出手必生奇效。年轻人恍若未觉,稳坐于青驴之上,忽的露出一缕促狭的笑意。夸叶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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