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禔心下觉得奇怪,无奈胤礽身为太子,过年期间忙得很,直到出发之前,他也没有机会跟他单独说话。
二月中旬,西巡的队伍出了京城,胤禔骑马,胤礽在御辇上陪着康熙,胤禔想找胤礽说话,还是没有机会。
晚上到了驻地,胤禔以为自己总该可以堵住胤礽了,谁知胤礽居然跑去康熙住的院子睡觉,两人还是没能见面。
就是胤禔反应再迟钝,这会儿也该明白了,胤礽这是在躲着他,可问题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胤禔抓狂。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到胤礽了,过年的时候他们还在一起看烟火呢,胤礽和他也是亲亲热热的,怎么转眼之间就变脸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胤禔百思不得其解。
看着气急败坏地在屋里猛灌凉茶的胤禔,他的贴身小太监路仁吓得躲在门口不敢进去,心里还在想,大阿哥平时脾气挺好的,没想到生气的时候还是很不好惹的啊,好在胤禔也没有叫人进去伺候的意思,他算是逃过一劫。
出行好几天了都是这样的情形,胤禔的心情变得很不好,尽管他还不是很明白,他计较的到底是什么。
大概是晚上没有睡好的关系,胤禔第二天的脸色就不是很好看,眼下也是青黑的。
他洗漱完毕去给康熙请安,一进门就看到胤礽在康熙身旁坐着,两人亲切地说着话,胤禔面上没有显出什么来,恭恭敬敬地请过安就退下了,倒是胤礽,只见他微微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说。
“保成,你和保清闹矛盾了?”胤禔告退之后,康熙不动声色地问道,这两个孩子的不对劲,他是能感觉到的。
“……没、没有啊。”胤礽下意识地摇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转瞬即逝却没逃过康熙敏锐的观察力。
“是不是保清欺负你了?你说出来,皇阿玛给你做主。”康熙睁眼说瞎话,胤禔和胤礽的相处模式他哪有不清楚的,胤禔不是笨蛋,怎么可能欺负自己身为皇太子的弟弟,他又不是脑袋里面养锦鲤了。
“真的没有,大哥怎么敢欺负儿臣呢。他要是敢,儿臣就让皇阿玛罚他……”在康熙面前,胤礽对胤禔的称呼已经从原来的“哥哥”变成和其他弟弟一样的“大哥”了,他隐约地感觉到,皇阿玛不喜欢他和哥哥太好了。
“没有就好。”康熙赞许地点头,和颜悦色地嘱咐道:“保成,你们是兄弟,要和睦相处。”
在处理胤礽和其他儿子的关系时,康熙的心态有点复杂,胤礽高高在上,和兄弟们都是不冷不热的,他着急,都说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就算是皇太子,也要有亲兄弟的支持才好啊;可胤礽要是和他的兄弟们关系太好了,康熙还是着急,就像在盛京狩猎那回,胤礽为了胤禔不管不顾地扑过去,身为上位者,这样的情况也是不被允许的。
“儿臣知道了。”胤礽低头应是,因为他低着头,康熙没有看到他眼中晦暗不明的眼神。
这天,胤礽没有像往常那样钻进康熙的御辇,而是待在自己的马车上。过了会儿,就有人来禀报,说是大阿哥求见,胤礽想了想,同意了,反正他也不可能永远躲着胤禔,有些事,他得亲自问他。
“保成,你在生我的气?”胤禔开门见山。没办法,一个九岁孩子的心思,他实在琢磨不出来。
“没有。”胤礽摇了摇头,表情异常认真,至少胤禔没有看出他在说谎。
“那你怎么一直躲着我?”在此之前,都是胤礽主动缠着他的,他这一躲,胤禔很不习惯。
胤礽歪过脑袋看着胤禔,半晌没有说话,然后拿过纸笔,伏到桌上写了几个字。
看过胤礽写的内容,胤禔神色大变,他只顾着和胤礽搞好关系,却忘了考虑康熙的想法,皇阿玛固然是喜欢看着他们兄友弟恭的没错,但更多的却是针对他们,要是胤礽也贴心贴肺地把他当成哥哥,皇阿玛该有意见了。
“你就是为了这个……”才躲着我的,隔墙有耳,胤禔也拿起笔,在胤礽写的话下面接着写道。
胤礽点了点头,从胤禔手里拿过笔,再写道:“叔公说你会抢我的太子位置,让我远着你……”胤礽写完就抬头看着胤禔,眼睛眨也不眨,死死盯着胤禔的眼睛看,似乎想要他马上就给出答案。
“我不会和你抢的。”胤禔没有任何犹豫,提笔写下这几个字,胤礽的眼神顿时明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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