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闻言沉默了许久,长声一叹:“是啊,万事小心,庭州离长安何止万里,我在那里无依无靠,只能靠自己,还有个高昌虎踞一旁,我当然要小心了。”
程处默点头道:“你能有此觉悟,还是很好的。”
“呵,你倒教训起我来了。”李浩挑了挑眉,道,“跟我学了两年生意经,整个人都变精明了。”
程处默咧嘴憨笑:“不是你说的嘛,勤能补拙,咱先天不足,便只能后天努力了。”
“啥都不说了!喝酒!”李浩端起酒碗,慷慨无比道,“我随意,你干了!”
程处默:……
葡萄酒虽然酒精度不高,但喝多了也会醉,而且后劲比白酒大,李浩昨晚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葡萄酒,反正最后他依稀记得是陆云把自己扛回房间的,然后似乎是个浑身清香的女子服侍自己宽衣睡觉的,至于是哪个女的,他就记不得了,因为他当时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李浩第二天起得有点晚,辰时三刻才起床,等他洗漱吃完早饭,已经巳时了,五百右骁卫早已在驿馆外等得不耐烦了,唯有李浩带来的那三十个部曲整齐地在驿馆外列队,站着笔直的军姿,宛若一尊尊雕像,一动不动,已经站了将近两个时辰了,彭海看在眼中,暗自将这三十人和自己带来的右骁卫做了个比较,最后发现,没什么可比性。
李浩吃完早饭,带着众人上路,刚离开灞桥驿,李浩便招了招手,对陆云道:“陆云啊,你跟我说实话,我不打你,这次是不是你坑了我?”
陆云驱马来到他身畔,与他并辔而行,一脸茫然问:“少爷何出此言呢?”
“何出此言?呵呵……”李浩从怀里拿出程处默送给自己的地图,指了指高昌和庭州的地域,问:“你看看这高昌,像不像一只虎口,再看看庭州,像不像一只肥羊。”
“还真是的耶。”陆云一脸震惊,那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装!继续装!”李浩一脸坏笑地望着他,“你跟我说实话吧,我保证不打你,你是不是故意坑我的。”
陆云摇头:“我怎么会坑少爷呢,这样我有什么好处?”
李浩嘿嘿冷笑,忽然敛起笑容道:“今早吃早饭的时候,我问了一下图兰朵,她都告诉我了。”
陆云闻言浑身一震,沉默了许久之后忽然点头叹道:“好吧,少爷,没错,我其实就是想让你去庭州替图家和我报仇。”
李浩闻言讶问:“报什么仇?”
陆云闻言愕然望着他:“图兰朵不是都告诉你了吗?”
“说你蠢怕伤你自尊,只能说我太聪明了。”李浩翻了个白眼,道,“刚才骗你的,我压根就没问她,但我能感觉到,图兰朵一家和你离开庭州肯定是有故事的,说吧,到底报什么仇。”
“我原本是打算到庭州再告诉你的。”陆云轻叹一声,缓缓道,“既然你问了,那我便告诉你吧,其实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内奸,就是庭州别驾曹田。”
“庭州别驾?”李浩闻言蹙眉。
庭州别驾是个什么官呢,就是仅次于庭州刺史存在的官职,假如刺史是市委书记,别驾就相当于是市长,还是有很大权利的。不过,官场上的东西,还要分人,有的别驾怂成狗,有的别驾牛上天,这庭州别驾曹田就是牛上天的存在。
曹田没什么后台,然而他就是牛逼,为什么呢,第一,他是地头蛇,他在庭州当了十几年的别驾了,刺史一代又一代地换,他始终坐在别驾的位置上不动,经过这么多年的经营,自然就成为了地头蛇。
第二,这曹田其实还是有后台的,他的后台就是高昌,曹田父亲是汉人,姓曹,母亲是高昌人,姓氏不详,所以他也算是半个高昌人,其实这在庭州这种地方很常见,庭州的纯血统汉人连三分之一都不到,毕竟这里属于大唐边界,各种民族人来人往,有人顺便就在这里播下个种子什么的,不足为奇,还有许多异族人仰慕大唐文明,就来庭州定居,混个大唐的绿卡,说出去都是光宗耀祖的事情,足够在邻里八乡吹上七八年呢。
扯得有点远,回归正题,曹田自从搭上高昌这条线后,得到高昌的支持,大肆搜刮庭州百姓不说,还搜刮过路的商队,商队的油水那叫一个多啊,若是商队乖的话,曹田搜刮一次,高昌搜刮一次,蜕两层皮就算啦,若是商队不配合,那就惨了,曹田会在商队出发后派人跟踪,沿途留下记号,同时通知高昌去截杀。
高昌虽然弱小,但对付一个商队还是绰绰有余的,于是乎,大漠上就多了许多商队的尸体,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合作,高昌和曹田已经富得流油,而庭州百姓却敢怒不敢言。
庭州历来刺史上任后,都想跟曹田抗争一番,然而最后每个人都会因为各种疾病或者水土不服等原因客死在这里,没有一个例外,不用想,肯定是曹田干的。
当李浩听说每一任庭州刺史都客死庭州的时候,他浑身毛都竖起来了,他缓缓将腰间的刀拔出一半,问:“陆云,我说过不打你,但我没说过不杀你,来,你把头伸过来,给我剁一刀。”
“少爷,别闹。”陆云道,“你杀了我,到了庭州谁护你周全。”
李浩郁闷地还刀入鞘,问:“说到现在你还没说你们是怎么跟曹田结仇的呢。”
陆云道:“你岳丈图克莫有个哥哥,叫图克桑,他曾是庭州最大的茶瓷商人。”
李浩闻言喃喃:“我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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