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汉辰见弟弟吞吞吐吐神色忧郁的样子,猜想他肯定还是为了前些时候冒犯胡子卿而惹出的祸事来向他解释,估计他还是怕被责罚。也就堆出些缓和的模样安慰他说:“你今天也累得吃不消了吧?明天有阅兵,你还是早些歇了,有话明天再说。”
汉辰洗漱完,正欲睡下,又见汉威犹豫的晃了进屋来。
汉辰也是很久没见这个平日极其宠爱的幼弟,就对他说:“不然,你就留下来跟大哥一起睡吧。”
汉威大为欢喜,忙应了声去洗漱完,靠了大哥身边卧下。
汉辰关切的看了看他的伤,已经大好,痕迹还是清晰可辨。就说,“你也是欠打,连胡子卿这么随和的长官都被你逼得动了手。”
汉威这才把方之信的惨死对大哥讲。
汉辰听了皱了眉说:“你不是胡子卿,他的难处你是不会知道,所以你也不要妄断他的是非。就如同,他打你,你觉得屈委了你;你顶撞他的话,你怎就知道他就不憋屈?再者胡子卿毕竟是长官、是兄长,无论说到哪里,你也是太莽撞了些。”
见汉威连连称是,汉辰也没再多责怪他,又说:“你还偏戳他的伤处,提霍文靖先生,霍先生的事情你小小年纪又知道多少,人云亦云的。”
汉威嘟囔说:“我怎么冤他了,自从出了方之信的事,军里都在议论他。东北军的兄弟都在说,他胡少帅年轻时候伙了霍文靖为夺权造他老子胡大帅的反。结果事情败了,就推了霍文靖这个替死鬼出去挨了枪子,自己没事人一个,又腆了脸回去做他的大少爷。什么东西!”
汉辰一把按翻过汉威,照了他身后狠狠給了一巴掌,疼得汉威“啊呦~”的叫了一声。
汉辰骂道:“说你年幼无知,你不服。跟了那些人胡乱议论什么。”
见大哥面有怒色,声音严厉了,汉威不敢多说,只服软般讨好的把头往大哥的臂肘边靠靠说:“汉威如今不管胡子卿怎么样,汉威知道大哥绝对不会干那些落人口实的尴尬事。所以大哥带威儿回龙城吧,就是給大哥提鞋打水,小弟也不愿意給胡司令当什么臂膀了。”
第82
汉辰搂过弟弟说:“你别因为胡子卿打了你,就这么稚气的因事废人。霍先生的事,也真难为子卿了。霍文靖先生说来还是你我兄弟的远房表叔,早年也是在日本军校留过学,很有些才学,治军也严谨。”
“好象七叔当年跑去东北当教官,就是去投奔霍先生。”汉威接道,又解释说:“是胡司令告诉我的。”
汉辰点头说:“当年东北军的将官,多是跟了胡老帅钻山沟、打江山的生死兄弟,后来胡老帅被朝廷招安,这些兄弟就从绿林好汉变成了后来的师长、军长。但是军阀的恶习比别的军队更甚至,军纪散乱、抽大烟、赌钱、玩女人,干事全凭了土匪的一股蛮横劲,没个章法。霍先生最看不起这些粗人,就一直提倡改革,改善军纪,停止连年的内战,结果被那些老人仇视。胡子卿那时候很年轻,也就同你今日的年龄般大小,他那时刚从军校出来不久,踌躇满志要做番大事,在七叔和霍先生的辅佐下,也打过几场可圈可点的漂亮仗,但总被他老子和那些老将们辖制着手脚,发挥不出来,也是郁闷得很。七叔后来离开胡子卿和霍先生回了龙城来,霍先生就是子卿唯一的依靠了。霍先生那耿直的脾气,同那些土匪将领势同水火,矛盾越来越深。子卿夹在两边也为难,胡老帅听信谗言排挤霍文靖,警告子卿不许与霍先生来往。但子卿同霍先生是无间的师生兼密友,霍先生也劝子卿同封建家庭决裂,带了兵出去,大干番天地。就这么打来闹去的,霍先生终于被逼得忍无可忍的造反了,他带了胡子卿的一支兵团,直打得胡老帅从北京连夜逃窜退回山海关,仓皇狼狈。霍文靖打了胡子卿的旗帜造的反,说是‘反父不反子’,要效法唐朝李世民,贤者登基。你想胡子卿能怎么办?胡老帅发电通报申称,他与胡子卿是‘今生的父子,前世的冤孽’。这就是你们说的胡子卿造他老子的反。”
“那胡司令事先真不知道?”汉威抬起脸问。
“不知道,当时子卿急得跳脚,赶去劝阻霍先生,霍先生只对他说,如果起兵成功,他就能把子卿推上领袖位置,从此执掌大权,改造出一支新军队,为停止内战统一全国努力;如果他失败了,那所有的罪过,他霍文靖一人承担。胡子卿一边要面对疼爱他的父亲,一面要面对他敬重的师友,他真是无从选择。所以他就想到要寻死。在中国,这儿子造父亲的反,他怎么有脸活在世上。天下能有几个李世民呀。之后胡大帅也急了眼,一边向日本人求救要援兵去剿灭霍文靖,一边发电报給我们父亲。”
“发电报給父亲做什么?求他发兵,这也太远了~~”汉威诧异问。
汉辰脸色阴沉说:“給父亲的电文说,胡杨两家也是世交,如果还念及这份旧情,就请杨七爷不要有任何动作。”
汉威更是糊涂了,问:“七叔怎么又被扯进来?”
“胡大帅知道七叔同子卿和霍先生的关系紧密,也知道七叔的本领和厉害。生怕他赶到东北来掺合这事,那霍文靖就更难对付了。爹他老人家收了电报,二话不说就下令把七叔锁了在柴房,不许他出去半步。”
“这也太没道理了,胡家内讧,为什么要锁了七叔?”汉威都有些为七叔打抱不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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