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萧弦爽快地摇头,大言不惭地跟着李淙进了灶间,把鱼和菜塞还给了李淙。
李淙说黄鱼腥气重,没让萧弦帮手,于是萧弦搬了张小板凳坐在灶间,拖着腮帮子看李淙麻利地剖腹剪鳃,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道:“对了哥,头发可以卖的吧?卖给唱戏的做大胡子那种有么?扔掉怪可惜的。”
“有的,会有人来收。”李淙嘴上应着,心里暗地纳闷。扔了可惜,怎么不说剪了可惜。
萧弦却兀自兴高采烈道:“太好了!剪到一半才想起来可以卖,不枉费我都顺好了。”
李淙默默叹了口气,虽说还挺喜欢他头发长长样子,不过既然头发长在人家头上,也只能由他去了。而且东琅虽说没有什么成文的规定,但习俗上只有女子才会把头发留得很长视为美的一种,还有士大夫一类也不兴裁发,普通百姓的话,要干农活的男丁都喜欢把头发裁短些,萧弦现在这副模样也总算有个男孩儿的样子了。
之后两人一起用饭,真正麻烦的事来了。
李淙还吃着,萧弦已把碗里的饭菜给吃了个干净,胡乱抹了抹嘴,迫不及待地跑里屋去取了书出来搁到桌上摊开,指着上头的招式步法嘀嘀咕咕说了起来。
李淙慢条斯理地喝着碗里的菜粥,夹了萧弦剩下的小黄鱼送进口中慢慢咀嚼,任萧弦蚊子似地在耳边嗡嗡嗡地唠叨,也不答话。萧弦自顾自说了一大通,可周围安安静静一点响声也没有,终于觉着不对劲了,停下来转头瞪着李淙道:“哥,你在听我说话么?”
“呃……”李淙顿了顿,差点噎着,别开眼睛心虚道:“你说的这些,哥都不太会……”
萧弦“啪”地拍了下桌子嚷道:“谁信!上回晚上那么随便一拧就快把我肩膀都给卸下来,还说不会?”
李淙眼观鼻鼻观心:“这个……嗯,巧合。”
萧弦“切”了一声,不再理会那日的事,认死理道:“昨晚上都答应了,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李淙喝下最后一口菜粥,搁了筷子道:“急什么,又没说不教。这不才刚吃饱饭,歇一会儿总行吧。”
“那要歇多久?!”萧弦乘胜追击。
“少说也要一个时辰吧……”
“半个时辰就够了!”
“不行,一个时辰最少了。”
“那三刻、三刻钟够了啊……”
“这么急做什么,都说了会教了……”
嘴皮子耍来耍去,李淙彻底无语,觉得跟萧弦呆久了不仅年龄缩小,智力似乎也跟着退化了,他无奈地摇摇头,站起来收拾桌子上的残羹剩饭。
讨价还价无果,萧弦哎了一声,不去管了,也站起来跟着往灶间挤,要帮李淙洗碗。李淙说碗筷油腻,他已经倒了水,就别再污萧弦的手了,而且就那几样东西,一个人够了。可已经吃了白食还要劳人善后,萧弦自视脸皮没这么厚,硬是说要让他来,搞得李淙恼了,道有争来争取这点时间早洗好了,让萧弦出去歇着。
萧弦无奈,只得旋身出去,往门口的竹椅子上一躺,静等漫长的一个时辰过去。三春里的日头暖洋洋的,照得人懒懒散散,萧弦赖在椅子上,吃多了,小肚子撑得圆滚滚的鼓起一块,他打了个饱嗝,不紧不慢地开始揉肚子。
李淙收拾好碗筷,见萧弦猫儿似地窝在椅子上晒太阳,进屋去取了条薄被给他盖上,萧弦舒服地叹了一声,缩在被子里继续揉肚子。
“怎么了?肚子疼?”李淙问。
萧弦转头看了一眼,懒洋洋地摇头道:“不是啊,帮助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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