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煦只觉后颈一震,剧痛浮起,眼前一黑,就人事不省了,意识昏迷前一刻,觉着身后有人将自己捞起,询问道:“主上,此人如何处……”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orz……莫名觉得饼哥好怂。。
☆、第二十四章 各人心事
提灯的宫娥游鱼似的在百转的回廊下穿行不息,轻质薄纱的裙摆在身后拖出飞扬的姿态,疾行不掩曼妙;带刀的轻甲侍卫尽忠职守,列成两队立在飞鸿殿门口,纹丝不动,绵长的回音从大开的门口传来,喧闹嘈杂。
顾恽在门口突然止住脚步,伸手扯了赵子衿,赵子衿顺着他力道停下来,转头看他,灯火印在他脸上,明明灭灭,神色有些凝重,像是有话要对自己说。
许季陵走出好几步,才反应过来身后的两人落下,转身一看,身旁空无一人,拖在地上的影子孤零穹立。他望了眼五步之外并肩的两人,微扭头对视,像是眸光里只剩相对那人,这一光景针扎似的刺痛他双眼,眼眶不自觉有些泛红发热,心头大音希声般涌起一阵旷古长风,似恨,似不甘。
许季陵垂下眼睫,掩去那层火辣的水光,他想,明明是自己先遇着子安的,比赵子衿早了十五年,一直以为自己近水楼台,一边揣着对他心意羞愧不已,枉读圣贤书,竟然爱慕一男子,一边又悄悄安慰自己,纵使自己不说,聪慧如子安,总有一日能察觉出来,这一二十年来,自己也算他最交好的友人了又没见着他瞧上哪家的姑娘,便想着慢工出细活,自己总是有机会的。
谁知一到京师,半路杀出个怀南王,不到半月,便恬不知耻死缠烂打,占去了子安所有的关注,他们认识不过半月,赵子衿,他凭什么?
他却不知,十五年,长久如人生之小四分,可有人前世今生,共等了那人,三百七十年。
许季陵嘴里发苦,强自镇定道:“子安,为何不走了?”
顾恽识得人心叵测,却不知爱憎交织,许季陵满脸失落,在他看来与平日的不耐无异,便讨好的笑笑,道:“季陵,你先进去罢,我在这里,等等老杜。”
许季陵目光一闪,落在他拉着赵子衿衣袖的手指上,嘲道,等杜煦?呵,从没见你等过他,这会子要等了,还要拉上赵子衿?怕是有话说,而我,又听不得罢?哼,也罢,我也不想听,听了扎心,你有本事,就拉着他,从宴会起头说到收尾,别进来——
他面上神色急转,愤怒、失望、伤心、嫉妒,汇进心里,成了暗恨,要是没有赵子衿,子安和自己,定如从前般形影不离。电光火石间,他几乎是恶毒的瞥了一眼赵子衿,脸色沉沉拂袖转身,气息十分之阴郁,阴阳怪气道:“随你的便。”
顾恽不知他怎么突然就怒了,歪了歪头呢喃:“这又怎么了?瞧他最近挺暴躁。”
赵子衿眼光毒辣,许季陵那一脸的变幻和最后阴毒一瞥,通通被他揽进眼角余光里,不动声色的收起来,想着这人留在身边,终有一日会成大患,还是早日设法将他调远才是。
人之嫉妒心性,最是湮没理智,看他前世的母亲吴歌就知道,曾是多么清明爽快的女子,恨意扭曲成狂,亲生骨肉都舍得丢进虎狼之地,活下来就当杀人利器,没本事,就当活该没生过,铁石心肠。这一世他苦心经营,连傻子都扮了,誓死要等顾恽白头到老,谁要是来阻拦,就别怪他屠刀而向。
听顾恽些许茫然,短瞬一愣,又忍不住有些幸灾乐祸,许季陵愁绪千结,爱慕这位爷却十分不开窍,想来又有些可怜,只是自个这里,怕是没有怜悯分给他了。赵子衿敛住喜色,思索一阵,看向许季陵离去的方向,正色道:“天干物燥,许大人,怕是上火了,赶明儿我让赵全给他送些黄连,清肝祛火。”
可怜许季陵,还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顾恽心不在焉的笑了笑,有些勉强,盯着赵子衿的前襟,眼帘微垂。
摒去顾恽脸上细微的凝重,这模样落在赵子衿眼里,像是低眉顺眼含情羞涩,等他揽入怀似的,赵子衿心猿意马,捏了捏手心,掌中还残留着马上这人温暖柔韧的腰身触感一般,触摸过温暖,他莫名就觉得有些冷,想贴着靠着搂着这人,好歹还有些理智,只是伸手握住了顾恽左手,见那人疑惑望过来,模样委屈道:“冷。”
顾恽一怔,手背一片冰凉,觉得赵子衿浑身像冰块,也不知是什么怪毛病,凝神想一想翻阅过的怪病记载,也没有他这样的,心里揣着别的心事,便没再想,只是无意识松了手,将他发凉的指尖捏入手心,不松不紧的拽紧,然后拉着他,朝左边无人昏暗的树下走去。
顾恽无意间一个动作,让赵子衿动容不已,他老实被顾恽拖着走,看着这人超前半步的侧面剪影,心潮澎湃无法自己。他有些恍惚,有多少年了,他没这么温柔待过自己,最后还是自己用性命,换了他半点怜惜同情。可那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这人一颗真心,一片痴情,一如自己待他,满心满眼都是自己,他等了太久,久到这些汹涌的情绪,稍一松懈,就把持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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