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给你钱,你给人家治病,这是交易,这样你哪儿来的脸说自己行善积德呢?所以,本殿今天让你做一件好事,免费让你治疗一个人,给你入土之前做一件好事得了,不用谢我。”
“不治。”
“那你躺着吧。”
辛络绎起身就走,冲着梨杉枬感叹一声:“杉枬,这御医都七老八十了,老眼昏花的,你的伤口要不要紧,咱们换一个。”
“你把他怎么了?”
“没事,我安置妥当了,你放心。”
老御医被捆得像个粽子,他管这叫做安置妥当。
“还好,伤口被魏毅处理过了,不碍事。”梨杉枬说道:“随便的金疮药就可以,把御医送回去吧。”
“阿瞳,丢出去。”辛络绎吩咐。
“辛络绎,你个臭小子,你还是不是人竟然这样对待年过花甲的老人……”
“就问你治不治”辛络绎问道。
“他眼睛伤得重,有人给他治了,你知道我治人的习惯。”
“被人治过的不治。”梨杉枬淡淡道:“原来是杏林一胡。”
“哼,我这人很有傲气的。”胡御医道,他原名胡杏林,在医界颇有声望,为人脾气古怪,治病救人不接别人治过的。
“治疗你眼睛的人很专业,这种治疗手法真是少见,你后背的伤口很深,血腥味很浓,代表伤口裂开了,伤口处理很随意拙劣,可以看得出来不是专业的医师,所以你得立刻清洗伤口,上药,我怀里有上好的金疮药,给你……”
“为什么突然又治了”辛络绎有点好奇。
“我只是动动嘴皮子又没有动手,那啥,梨家小儿,你能不能回到京都之后到我府上一趟,帮我解一盘玲珑棋局,苏一那个老滑头留下来的,他说他上次输给你了。”
“苏圣谦虚,只是平局。”
“平局也可以,别让我输就可以,我这辈子都没有赢过他一局,所以我就想着在临死之前要赢他一局,你可得帮我,要不然我死了,我天天来烦你。”
辛络绎狐疑道:“你既然在京都有房屋,为何跑到这平城来住”
“我曾经在江南的雨巷,邂逅了一个丁香花一样的姑娘,时隔七十多年,这朵花枯萎了。哎,人生呢,真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大人节哀。”梨杉枬道。
“节哀什么呀,我都不记得我是不是有一个叫丁香花的红粉知己了,我还在回忆呢?回忆了三年都没有想清楚我是不是邂逅过这么一个姑娘,fēng_liú债欠的太多了,唉……实在没什么印象?”
“人家都死了三年,你还在回忆?”
“你个小屁孩懂个屁呀,我只是想知道我要把我的陵墓做得多大才能挤得下这么多姑娘。算上这个的话,应该是九百九十八来着……”
老御医又陷入自己的老年痴呆症往返之中。
辛络绎解开他身上的绳子,从他怀里掏出金疮药。
哪儿知道胡杏林翻身而起,身手非常矫健,窜到梨杉枬面前,一把撕掉他身上的衣物,几下子将沾着血迹的纱布拆了。
梨杉枬没忍住哼出一个破音,辛络绎正要出手,忽然被梨杉枬拉住,这忽然让他觉得莫名的心安。
“伤口太深,只能缝合,如果不转移他的注意力,那纱布是根本弄不下来的。”
这个他当然指的是辛络绎,他从头至尾都在转移辛络绎的注意力,辛络绎舍不得梨杉枬疼,所以拆纱布与衣物必定会受到阻挠,所以他在转移了两个人的注意力的时候一把将衣物与纱布全部扯开了。梨杉枬也觉得稀奇,他是病人,不照顾他的感受,反而照顾辛络绎的。
伤口缝合好了,胡杏林指了指梨杉枬:“告诉他,别忘记回京都替我解棋局呀,茶水自备,概不负责……还有,不要说你见过我……对了,我刚刚数了多少来着?你说你们,一打岔,我又忘记了我数了多少个姑娘,九十八,不对,两百八也不对,少了……”忽然,胡杏林一声哭了起来:“我忘记我数的是姑娘还是寂寞了……”
梨杉枬至始至终咬牙一声没吭,只是最后一个破音,血顺着精致的下巴流出来,直接晕过去了,整个过程,辛络绎不忍卒睹。
胡杏林这么一哭一笑,弄得他很烦,于是挥挥手:“阿瞳,他怎么来的就怎么把他送回去。”
阿瞳拿起地上的绳子捆好,把他扛回去,胡杏林还陷入老年痴呆之中纠结自己数的是姑娘还是寂寞了。
梨杉枬半夜醒来的时候,辛络绎像个八爪鱼一样把他牢牢的禁锢在怀里,他伸出那只没受伤的手推辛络绎,想要把他推远点。
辛络绎醒了过来,看到梨杉枬这样,邪魅的眼眸露出不满,再一次抱个满怀说道:“你个死没良心的,我找你找了一宿没睡,还前后殷勤的照顾你,你倒好,一醒来就把我推得远远的,当真这么薄情寡义”
“你不是看到了吗?”梨杉枬十分不满,他不习惯与人太亲近。
“抱歉得很,杉枬,这床就这么小,我不搂紧你,我都要掉床底了。”辛络绎看着外面空出一大片地方感叹着床小。
“那换个地方,我睡外面。”
“那我更要搂紧你,我可不像你那样没良心,我可舍不得你掉床底呀。”
他说话的时候阴阳怪气的,带着纨绔子弟独有的脾性,差一点把梨杉枬给恶心得反胃,这种纨绔,说起情话来一套一套的,没有一句实用的。
“再不松开,我就让你睡床底。”梨杉枬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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