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巽。”
笛音宛转处,报上了少年的姓名。悠扬乐声,似无尽时;那少年的话语,却绝不多说一个字。
朱巽?便是自康熙元年算起,江湖中人也从没听说过有这样一位唤作“朱巽”的绝顶高手,武功高到能令江湖第一铁血铁腕英雄商季一招即败!
那自称是“朱巽”的少年倒骑青牛,旁人虽瞧不见其容貌,但觉其颇有仙风。青丝胜鬓霜,他这般容易便赢了屠龙帮刑堂堂主商季,莫非是哪处仙山的童子,学会了几手道法仙术,方能如此神奇?
瓦罐山群豪十分疑惑,未及开口再问,便有几名大汉自那朱巽身后飞出,说道:“我们都是瓦罐山附近务农的村民,平日里多受大王们的恩泽,这才保得我们村庄平安无事,教我等得以免受清狗鞑子的剥削压迫,村民们无一不感恩戴德。今日听闻有人来犯,村里便选出了我们几十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来助大王们一臂之力!这位小兄弟名叫‘朱巽’,是朱家庄的公子。他一直跟随一位世外高人学习武艺,平时都不在家中,今日回来,闻得此事,义愤填膺,便也来了……”这几人能说会道,口若悬河,不多时便将自己的来历、身份都说清楚了,直听得众人十分不耐烦。
“原来是朱小兄弟!久仰!久仰!”瓦罐山群豪纷纷礼道。他们虽不曾闻得“朱巽”其名,可这客套还是不能少的。他们深知江湖规矩,心中虽十分好奇,却也不好再去打听那朱巽的师承门派。至于来人的言语,那瓦罐山群豪确实是常常力保山下附近村庄的百姓平安,做了许多好事,也总有热心农人上山来送些粮食果蔬,今日村民们仗义出手,互相为援,瓦罐山山群豪们也丝毫不觉意外,只是心中感激。
“大王们请少歇,且让我等来擒拿这帮贼人,定教他好看!”朱巽身后的大汉们齐声说道。
屠龙帮当家孙和正欲上前救回商季,早有朱巽横牛拦住,身后两名彪形大汉飞出,挠钩到处,先抢了地上兀自昏迷未醒的商季,缚走了。
“快还我兄弟来!”孙和急道。说着,一鞭打出。
朱巽望见对方钢鞭直往自己天灵盖打来,竟不以为意,铁笛如电斜指,直点向孙和的心口。心口乃是必救之处,孙和正欲回鞭格挡,已然不及;只闻得笛端“噗”的一声,其内真气疾吐,划破孙和衣襟,正好封住了孙和的穴道。众人见状,瓦罐山群豪则大喜,屠龙帮好汉则大惊。
亏得孙和的内功极其深湛,他要穴被封,并未跌下马来。孙和微一运劲,便已冲破了穴道,随即施展起他那精妙无双的鞭法来,大战少年朱巽。旁人瞧得明白,孙和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极其高明,纵然是当世“兵器谱”排名前十的人物在此,也难以应付自如。
可那少年朱巽竟如有神助,杀招当前,还儿戏般吹奏起铁笛来。他双手抚笛,全凭身子腾挪,一双腿有双龙闹海之能,可后发而先至,只攻不守,竟正好就截住了孙和的每一招鞭法,分毫不差!这二人哪是在厮杀,分明就如在做一出事先早已演练熟了的戏一般。
孙和无奈,他的鞭法已使到最后一招上了。“投鞭断流”!便是与第六兵器高手“冥王刀”王安坤、满清正蓝旗第一高手纳兰容川作生死搏斗之时,孙和也未被逼得使出这一招绝技。江湖规矩,若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寻常人又岂肯将绝学轻易示人?只因在常人看来,仇人相斗,一方若无一招杀敌的把握,反露了自家绝招,岂非大大不妙?而此时的孙和,面对一个比自己小好几十岁的少年高手,面对势如长江大河般的攻势,好像已到了非使最后绝招不能自保的地步了!
一时间,空中俱是鞭影,重重叠叠,已截断了朱巽的腿法路数,端的是有“投鞭断流”之威!朱巽的双腿本是江河,现在却似已冰封。无数的鞭影横飞,只如铁罩般笼来,不离朱巽左右。朱巽神色不变,腿法虽止,笛声依然不断。
“此人的鞭法之威,不在我‘杀手锏’之下!”秦伯尝心中暗暗赞道。
平地起海浪。但见朱巽足下轻点牛背,身子便如海浪般飞起丈许,撕开灰影,一飞冲天,隐作龙吟之声。投鞭纵能断水流,终不可断海;孙和化鞭千万可止水,而那少年朱巽的武功则如海。海啸卷鞭影,朱巽凌空俯冲直下,足尖只在孙和手腕处轻轻一点,空中万点鞭影随即化作几处虚点。
朱巽看准了最亮的一处光影,飞鸟般掠下,潇洒而落;罡气下压,瞬息之间,鞭影便又合而为一,朱巽正好就站在了孙和的钢鞭之上。少年举重若轻,颇有宗师气度。人如玉龙,翩若惊鸿,踏鞭为枝,遮莫不是蓬莱派的轻功绝艺“踏惊鸿”!
瓦罐山群豪方才见得孙和与二头领罗仲信大战,二人兵器功夫一般,而眼下朱巽破其绝学,速败孙和,众人无不大喜大惊。屠龙帮的好汉们,也都瞧得呆了,过了良久,方才暴出声响来,几名性急的帮众绰起称手兵器,便要收拾那朱巽。
笛声忽顿,朱巽铁笛横指,真气纵横处,屠龙帮众的兵器只软如面条一般,齐齐拦腰折断。石无病长枪急刺,朱巽右手先收了铁笛,左手若电,早一把绰住枪头红缨处。石无病力大,朱巽争不过他,只得松开手来,同时蕴劲于指,在枪头上轻轻一点。朱巽指尖的真气沿着枪身游走,直冲枪柄,直震得石无病双手发麻,不自禁地双手离枪。朱巽的手一沾到那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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