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阳的遗体动了!
李玄听得身后果有响动,他又何惧何喜?只将身转过去,卖了个大大的空门与那假周伯。
果真,那具无头的躯体竟已自己坐了起来。
李玄一时也不知自己心头究竟是何滋味,也不管何事,身子只是向前,一把扶住伯父,想要尽力将他从鬼门关里拉回来。
杀意顿起。瞬息之间,几度大惊大喜,早被最珍贵亲情淹没了的李玄此刻却怎么也觉察不出那杀人的寒气。
枪、一杆棍,分自李伯阳两肋之下斜出。一条镶银枪挑出,好似毒蛇出洞,直刺李玄咽喉;一杆熟铜棍扫过,有如猛虎下山,封住李玄中路。
也不见李玄如何动作,枪、棍还未触及其衣襟,他便条件反射地跃出了三步,待得那枪棍齐至,恰好力尽,未曾伤及分毫。月光下,李玄瞧得真切,只见镶银枪、熟铜棍泛起片片寒光,杀气直逼人脑门。
如此一番,李玄这才又从大悲大喜之中回过神来。李玄豹子头顶天,圆睁环眼,怒目而视,金睛睥睨,几欲喷火,一时间关王傲气再现,鲁达豪气复生,李逵杀气毕露。试问天下英雄,谁人敌手!
虽只一招,李玄岂能瞧不出对手皆非等闲之辈。对手不论品行如何,可单凭方才那一招起手式,也足以羞煞江湖上的众多武学大拿,绝非一般高手可比。可若在李玄看来,那些人无异于插标卖首。
床底白布翻动,地上陡起两片金光,两把金刀直劈李玄的双腿。两条鬼魅般的身影分自李伯阳尸身的两侧跳出,一枪一棍直戳李玄心口,方才移动李伯阳遗体的便是此二人。使金刀那个,招招皆砍向李玄的下三路,使的正是金刀门最正宗的嫡传刀法,每招每式都好似在刻意施为,生怕旁人不知道自己使的是金刀门的刀法,不知其究竟是何用意,而那每一刀却又都是最有效、最厉害的杀招。使银枪那个,枪法神出鬼没,枪枪不离李玄咽喉左右;其招数千变万化,使的尽是各门各派千奇百怪的招儿,有的竟连李玄也未曾瞧过,这显是在隐藏自己的武功家数。再有使棍的那个,其出手只如那戒嗔大师,并无招式可寻,只是带着一股浓浓的禅意,显是个修炼佛门武学的绝顶高手。
李玄大怒,暴喝一声:“洒家伯父的遗体,也是你们动得的!”喝声中,李玄的双掌早已化作两条飞龙。那使枪、使棍的黑衣人虽狠逾毒蛇,可遇了李玄这条真猛龙,哪还有什么招架之功。李玄腿起处,早一脚踢翻了那个使地蹚刀的汉子。
对方三人虽具是当世一等一的武林高手,可三招一过,盛怒之下的李玄却已占得上风。亲人惨死,李玄出手再不留情,今日方见得李玄真实本领,足令天下群豪垂首。然而此刻李玄虽占得上风,可其上中下三路仍被那三人死死封住,其左右两侧也被枪棍紧紧围定。在那假周伯看来,此刻正是偷袭李玄的最佳时机,若在走数招,情势立变。那假周伯自也是不世的大高手,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一稍纵即逝的绝佳战机。
月光下,那假周伯忽地翻出一双大手,紧紧地握住了那奇怪之极的大“烛台”,蓄势待发。这一双美玉般的大手,显是出自一个长得绝不会太差的年轻人,而非一个老管家。
李玄大战三人,忽闻得身后凄厉之声大作,一股极寒的劲风立至,杀气笼罩,竟激得他眉心隐隐发麻。
地上金刀砍来,早被李玄一脚踏住。李玄另一条腿同时飞起,又踢掉那汉子的另一把金刀。李玄借那金刀之力,神龙般飞身而起,单膝直撞那使刀汉子的脸颊,将其踢倒在地,一时动弹不得。此刻,李玄身玄半空,而那使棍汉子手中的熟铜棍一记横扫,若有若无的一招,直击李玄心口。那汉子棍狠招快,可李玄的出手比他更狠更快,虎目睥睨,他又岂将那棍放在眼中。当真是艺高人胆大,李玄非但不避,反而冲着那一棍的来势欺身而上,直取那汉子。棍未至,李玄手掌已送到,也是似有似无的一招少林擒拿手,李玄铁腕翻处,已将那使棍的右手齐腕折断。再有使银枪的汉子,手中一杆长枪神出鬼没,使的尽是旁人见所未见的奇招怪式,纵是李玄一时也难以尽破,只得潜运内劲,随手一掌拍出,以其绝顶刚猛霸道的掌力将那杆银枪激飞。一虎退三敌,所有动作只在一瞬。
就在那一瞬,李玄闻得自大厅处传来了李小武的一声惨呼。李玄心头又是一落,心神大乱。就在此刻,那一把当世最可怕的暗器已挟着可怖的凄厉之声飞旋而至,直罩李玄那大好的头颅。强敌劲刃,激得李玄铁血似沸,战意再起。危急之中,李玄猛然凌空侧身,堪堪避过了那奇怪之极的“烛台”。不想那“烛台”由铁链牵引,受人控制,可随即变招,那台面忽的利刃四起,急速飞旋,直割李玄咽喉。李玄也当真了得!他竟仍能凌空让出三寸,恰好闪过了那飞旋的寒刃。生死一线,百感噬心,此时此刻,此一份战神的武艺心智、超人的手段体魄,非李玄不能所有,若换了第二人,怕是再难做到。
一而再,岂可三?此刻李玄极其牵挂其子小武的安危,心系唯一至亲,李玄的出手已无法如往常一般迅捷了。可李玄身后的那位绝顶杀手,却是绝不会放慢出手的。猛虎落圈套,王狮步陷阱,每一个杀手都不会放过这样数载难得的机会的。那年轻的假周伯手上加劲,那“烛台”便又以极其刁巧的角度、闪电般划向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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