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慷……”
黎曙笑了起来,说道:“是他啊!还真被我说着了!你有礼服吗?我叫人给你送几套去!”
黎曙挂断了电话,何冠海兴奋地拍了一下手。
“成功了!”何冠海满屋子地跳,兴奋地屋子都快装不住了。
黎曙看何冠海的样子十分滑稽,笑着说道:“李慷会跳舞吗,你就帮他约了舞会?”
何冠海停下脚步,“跳舞嘛有什么难的!何况他会不会不重要,他只要去了,那我就成功了!他会跳舞,能和陆宁在一起,三太太高兴;他不会跳舞在陆宁面前出丑,我高兴!”
黎曙笑着摇摇头,说道:“你们兄弟俩,还真是以损为乐!”
在去夜上海的路上,李慷有些紧张地问何冠海:“跳舞真的很简单吗?”
何冠海挑起眉毛笑了笑,拿肩膀撞了一下李慷,说道:“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怕陆宁笑话你?”
李慷低了低眼,小声说:“我没跳过舞,万一跳得不好怎么办……”
“怕什么!陆宁又不是别人!别紧张,注意一点不要把人家的鞋踩了就行!”
李慷听了反倒更紧张了,索性不说话了。
何冠海看李慷紧张成这个样子,掩饰不住的兴奋。
舞会上,何冠海端着酒杯坐在吧台边上,看李慷磕磕绊绊、手忙脚乱的样子,笑得眼睛都藏起来了。
几支曲子过去两人终于有了些默契,李慷可以不用一直盯着脚尖了,边跳舞边说着话。
“你跳舞是和谁学的?”李慷问道。
“在英国时候,父亲教的。你怎么突然想到邀请我跳舞?”
李慷不好意思地笑笑,“冠海说的,夜上海有舞会,可以邀请一位舞伴。”
“第一次跳舞吗?”
陆宁把脚往李慷身侧一探,突然加快的舞步让李慷差点闪个趔趄。
李慷抿抿嘴,微微低了低头,小声说道:“我没骗你……”
陆宁一直盯着李慷,笑了笑,说道:“我相信你。”
李慷低头看着脚下的舞步,沉默了半晌,说道:“楠姐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什么?”
“就是,”李慷说话支支吾吾的,“有没有问你些什么?”
陆宁笑了笑:“问了。”
“问了?”李慷突然抬起眼,对上陆宁柔和的目光,“你怎么说的?”
“我说,好。”陆宁笑着看他,眼睛里满是爱意和猜破心思的小得意。
李慷没有说出是什么,陆宁也没有问,但就是相信对方明白,能够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好像他们本就应该知道一样。明明是两个暗处的心思突然见了阳光,陆宁却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丝毫没有慌乱,似乎是明白,自己就长在李慷的七寸上。
李慷停下了脚步,尽力把身体里那只乱蹦乱跳的兔子压下去,问道:“陆宁小姐,请问,你愿意嫁给我吗?”
此时的音乐刚好结束,灯亮了起来,陆宁的笑脸映在李慷深而热切的眼睛上。
“我愿意!”陆宁扑到了李慷怀里,后知后觉地害羞起来,脸和耳朵急速升温。
李慷抱紧了陆宁,轻轻地亲了亲她的头发。
多炽热的情感此刻都只化成了一个温柔成水的拥抱,饱含爱意的一切话语也都只化为了一个温柔的吻。
第16章
胡方勇是湘西人,山沟里出来的,小时候趴在有钱人家私塾的墙根底下听过几天之乎者也,认识些字。后来去了杭州,因为长了张巧嘴,会说话会办事,就在杭州遇到了一位贵人——当时名震一方的大军阀黄业成。
那时的胡方勇正在雀楼跑堂,,一个伙计在给来谈事情的黄业成端水洗手时,脚下一绊,盆撞在了黄业成头上,吓得他跪在地上一个劲磕头。桌上的其他人吓得不轻,几张嘴不停地骂,几乎要把他吃了。
胡方勇路过时看见,赶紧冲上来说跪下说:“老爷息怒!他不是故意的!您大人有大量,饶了他吧!”
“你说饶了就饶了,你算什么东西!要是把黄先生撞出个三长两短,你们有几个脑袋够掉的?”
胡方勇脑子一转,说道:“几位先生要做大事,这位伙计正好是撞在老板的头上,这是寓意几位会‘碰头彩’,做生意旗开得胜!”
黄业成听了十分高兴,不但放过了小伙计,还给了胡方勇一个小官做,因为会说话,又有黄业成的提拔,一路平步青云,在黄业成被暗杀前,胡方勇一直是他的左膀右臂。黄业成死后,原先跟着黄业成的人有不少继续跟着胡方勇,慢慢发展成了江浙一带拥兵八万的的新军阀。
胡方勇会说,也爱交朋友,在江南地区结交了许多社会各界的名流,其中就有上海的冯家大先生冯镇洋,二人相见恨晚,交往甚欢。在胡方勇和黄业成的其他骨干争夺兵权时,冯镇洋曾给予了非常重要的财力和军事支持。
这几日,冯镇洋来到合肥验收新建成的几家烟馆,顺便拜访了胡方勇。
胡方勇刚从办公厅回来,摘了帽子脱了大衣,笑着走过来说:“镇洋兄,好久不见啊!”
冯镇洋拿下嘴里的烟斗,笑道:“好久不见呐!”
胡方勇看了看冯镇洋,说道:“身体看着还挺好,胖了些!”
“我自然是好得很,倒是你,这段时间也没什么大事,怎么反倒清减了呢?”
胡方勇摆摆手:“贪凉,吃坏肚子了,不过已经好了,不碍事。镇夷呢?不是来看烟馆吗,怎么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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