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慷看看黎曙,又说道:“她不认识我,肯定是刚来,何况那些钱,现在只够买碗粥买个包子,骗钱的嫌少。”
黎曙像是猜中了一样笑了起来,说道:“我果真没猜错,你不可能这么随便地把钱当打水漂地扔给他们,人心险恶,好人比恶人难做,你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李慷低头笑笑,转而问道:“姐,你今天亲自来码头,是出什么事了吗?”
黎曙收起了笑容,慢慢说道:“这些天海上天气不好,船经常耽搁,原本应该今天晚上到的货推后了一天。昨天我已经和恭先生商量好了,但是今天凌晨又有一封电报,告诉我又耽误了一天,恭先生说已经没有余地再延了,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慷听后,眯起眼开始思索。
二人慢慢走着,走到搬工的歇凉棚,棚里横七竖八躺着坐着休息的搬工看到李慷带了一位老板来,都起来点头去了外面。
“地方小,先将就将就。”李慷去找了条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毛巾铺在凳子上,让黎曙坐在上面。黎曙其实并不排斥直接坐在凳子上,当年去山区办茶时候连泥都坐过,这点还算不了什么。
黎曙四下里看了看棚,问道:“你平常就在这里吃?”
“是,家里的搬工到休息时候会去后面吃,临时搬工就把饭菜送来,经常有人来抢。”
“和搬工一起吃,还吃得惯吗?”
“一开始吃不惯,后来时间长了,也就惯了。这里挺好的,能听到不少有意思的事,还能看见有意思的人。”李慷笑笑,露出两排白牙,皮肤晒得黝黑,不说根本看不出来是个富家公子。
黎曙望了望码头远处,那么多船那么多人。李慷在码头已经待了十几年了,如果不是李恭让他来的,那李慷守码头的这步棋走得稳妥而长远。码头人杂,车夫、搬工还有流氓乞丐都聚集在这里,蜻蜓点水地施些小恩小惠,只要出钱,耳目和随从可以遍地开花。一路走过来,她见了不少和李慷说话打招呼的人,看样子应该已经有了一张足够大的喽啰网了。
“关于货,”李慷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不过可能需要您配合。”
“什么办法?”
“恭先生猜到这个月的货可能会被耽搁,就把货的顺序重新排了一下,前四天小批军火和大烟同时到。”
“你的意思是,调包?”
李慷盯着黎曙的眼睛,点了一下头,“我听仁寿堂的的一个药房伙计说他们进药材的那天晚上就是大烟到的晚上。把卸大烟的人换成你的人,就可以把你的货先运出去。检大烟我替李兴去,把大烟放到白天和仁寿堂的药材一起卸,只要时间算得准,一定能行得通。”
黎曙的眉头倏地展开了:“用白货!对啊,拿别的白货调个包不就行了,白货什么时候都能运,运多少都不会被怀疑,我怎么没想到!”
“话是这么说,但黑白货调包不那么容易,黑货的舶管员都是海关总署的人根本买通不了,夜里的白货舶管员也会开箱查。”
黎曙想了想,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需要我配合什么?”
“我需要知道军火船停靠的位置和货量,还有让您的搬工换成李家搬工的衣服,全部听候我的差遣。”
“这些都不是难事,可是你怎么保证海关不会发现?”
“这个您不用担心,大烟的搬工都是我的人,我能保证绝不会泄密。白货的舶管员不比黑货认人,多准备几张票子就不会开箱细查。而李家的黑货,没有多报备大烟就说明全是军火,即使舶管员开箱也没有问题。”
“那大烟放在哪里?”
“我会给船上的人发一封电报,大烟船不进黑码头,会放在几艘小船上运过来,我让他们不要放小船,直接停在白码头上,提前准备好一箱做成益母膏样子的备检,等到了就全部转移到一辆假的药材车上,跟在仁寿堂的车后面运走。”
黎曙在脑海中飞快地把整个过程理了一遍,点点头,说道:“天衣无缝。”
“不过还有一件事,”李慷突然想起来,“去海关总署报备的是李牧,我这么自作主张,不知道牧姐会不会生我的气……”
“我可以去说。”
“牧姐还好说,只是这次这么大的事,可能要劳烦到李家那些老人了……”
黎曙听出来李慷话里有话,问道:“你想说什么?”
李慷看起来有些为难,说道:“我在码头常常听老人们讲起你,讲你和父亲多么像,他们要是知道这是是在为李家从前真正的继承人做事,一定会很开心,若是有朝一日还能回来继续做李家的大夫人,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不会处处被冯家压一头……”
黎曙垂了垂眼,说道:“李家现在是什么样我也不了解,不过要是麻烦到了老人,就请你替我感谢一下他们吧,需要多少钱可以来找我。”
“楠姐,这不是钱的事,老人们只是……我虽然能给你出主意,但老人们的面子,我不知道会不会给我……”
黎曙没应话,轻咬了一下牙,她简直觉得,李慷是给她出了一个明码标价的主意!心里不禁暗暗啐了他一口。
“我前天说的话,您考虑了吗?”
“什么话?”
李慷明白黎曙装傻,心里一阵憋屈。
“楠姐,这是李家欠你的,你有什么理由不拿回去?”
李慷那股义愤填膺的劲,似乎受到不公正的是他自己一样,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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