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体贴的举动,杨光只是略带了些不满的撇了撇嘴。
难道荀成觉得,他会跟那些拜祭扫墓的人一样,对着一个冰冷的墓碑自言自语?
有什么用呢?死了的人不会给你任何的回应,哪怕就算是他们正跟自己当初一样,以一个灵魂漂浮着的姿态,目睹了他所有的言行。但是他们即使不满,即使愤怒的责备,活着的人也感受不到分毫。
死了就是死了,一座墓碑,一具枯骨,这是所有人最后的结局,而死人是帮不了活人的。
有风吹来,冰冷刺骨,摆放着的白菊被吹的有些凌乱不堪,到最后甚至都被尽数吹落到地上,就像是墓碑的主人拒绝接受他的祭拜一样。
杨光拢了拢衣襟,看着自己脚边那残败了一地的花辩,无端端的便笑了起来。
杨光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相反,他觉得自己真是一个挺大度的人。
杨家的家产他不争,当年杨砚因为他的性取向大骂他**,把他赶出家门,他也没有怨恨,甚至还为了能让他的儿子好好的活下去,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去对抗命运……
有些嘲讽的扯了扯唇角,越想杨光越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圣母了。
他不是一个心软的人,从来都不是,看他曾经的那些所做所为就知道了,为了避免以后的麻烦,斩草除根的事他可没少干。眼泪也好,哀求也好,从来都阻止不了他的决定。
只有那个孩子,偏偏总能轻易的刺中他的软胁。
我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你……
站在杨砚的墓碑前,杨光沉默了良久,还是伸手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
谁也想不到那个总是少了一些表情的人,会有这么细腻的心思,明明杨光并没有要求过。
对于杨光的惊讶,邵峰并没有解释,他只是觉得应该这么做,亲眼看到的总比口头描述的更加真实。
照片里的孩子相较于半年之前清减了一些,还好瘦的不是很厉害,这也让杨光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其实跟这张照片一起送到杨光手上的,还有小孩的信。杨光说过,小孩只能写信,那孩子一向听话,这一次自然也是如此。
二叔,我不害怕,别担心……
寥寥的几个字,写在一张空白的信纸上,杨光甚至能想像到那孩子提笔写下这几个字时,脸上会有着什么样的表情。
那种像极了那孩子平时说话的语气,少了几分稚嫩的笔迹,也让杨光想起了那张被他刻意的遗忘在了某本书里的贺卡。
我不担心……
噙着笑,眼神相比之前也柔软了一些,杨光睨了一眼墓碑上杨砚那张严肃的脸,弯下腰捡了一支白菊花,把照片压在了花枝下。
他长大了,他很好……
做为他的二叔,我会做到我能做的一切,而你,杨砚,如果你真的在天有灵,做为一个失职的父亲,你也该保佑你的孩子……
让他平安健康的长大,让他活着,好好的活着……
“帮主……”这么快?
“以后别干这种蠢事。”越过他,杨光淡淡道:“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他知道荀成是好意,但是,却多余。他都不愿说给活人听的话,又怎么会愿意告诉死人?
看着他的背影,荀成笑笑,脸上多了一些无奈。
自家帮主可是跟脆弱这两个字一点都不沾边啊!要不然他也不会怂恿着杨光来祭拜了。
虽然看起来自家帮主并没有什么异常,表面上也已经适应了那个孩子离开了半年多的事实,但是他眼中偶尔闪现过的某些情绪,却也让荀成觉得杨光的心里藏了太多的事情。
做为属下,荀成总不好什么都去过问,他只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本想趁着杨光今天难得的情绪外露,给杨光找一个可以把心事吐露出来的地方,死人是最好的倾听者……什么都不说,再坚强的人也会有被压垮的一天。
即使这个男人表现的比谁都强势。
为了一个孩子,肃清一个有着几十万人口城市里的黑道势力,这种行为,荀成连想一想都不敢。
可是杨光不仅这么想了,他还真就这么做了!
清洗s市,真要认真去说的话,不管是谁都会觉得这个计划太过于狂妄了。
其实如果不是龙门出手在先,把杨光逼到这个份上,他也不敢有这么大的野心。
一个这么大的城市,东西南北城再加上中心地带,黑道势力盘根错节。有点名头的帮派就有不少,没有名头的就更是不计其数了。
想要把这样一个城市彻底的扫平,可想而知要花多少人力物力,要用多长时间了。
整整三年,三年都没能彻底的把那些细枝末叶修剪干净,中流帮派都垮的差不多了,而零星的小帮派虽说是影响不大,但是难保杨光此举不会背地里被人恨上,所以最彻底的做法就是要斩草除根。
因为这次的大动作,整个s市的黑道势力都被牵连其中,包括焰帮,洪门。
再如何避免都不可能完全不受到波及。有准备,又是杨光自己一手策划,所以比起洪门来,焰帮的那么点小损失,真就完全算不上损失了。
反观洪门,加工厂被封,运输通道被曝光,虽说是避开了命门,但是也算得上是大出血。
也亏得杨光做的隐讳,洪二爷没把这笔账算在他头上,虽然多多少少也有些怀疑,毕竟太过于巧合了。
怎么就选在那么巧的当口,杨光的侄子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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