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要胡言乱语!”段明臣没好气的反驳,“这丫鬟跟路婆子不一样,她看似柔弱,实则内心坚定,就算是威逼恐吓,也未必能逼出她的实话来。我总不能在未定罪之前,就对她严刑逼供吧?”
顾怀清心里不服气,瞪着眼睛恨声道:“那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了?”
“怀清……”
段明臣还是第一次这样唤他的名字,顾怀清不禁怔住,呆呆的任由段明臣把手搁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时间竟忘了言语。
从外人看来,俩人此刻的姿势十分暧昧,顾怀清好像被段明臣笼在怀里一般。
段明臣微微低头,顾怀清匆匆穿过梅林而来,身上似乎带着隐约的暗香,长而浓密的睫毛上凝结着透明细碎的小露珠,微微颤动着,一闪一闪煞是动人。
☆、天子宠臣
段明臣心中微微一动,声音也柔和了几分。
“我知道你心急破案,我的心情跟你一样迫切,只不过,有些事情,欲速则不达。你要相信,就算凶手计划得再缜密,也不可能天衣无缝,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的,咱们只需要再耐心一点,再挖得深一点,终会令元凶现身,真相大白。”
顾怀清向来吃软不吃硬,被段明臣这么劝诫,心里也是认同的,嘴上却道:“反正……我会先找出来凶手,到时候你可不要耍赖不认帐!”
段明臣以手扶额,敢情他还惦记那个荒唐的赌约哪!
“我向来说话算数,愿赌服输,绝不赖账。只不过……在那之前,咱们还是先把这案子破了再说吧。”段明臣顿了顿,问道,“你去沈小姐那边,可有什么收获?”
顾怀清也不隐瞒,把跟沈意婵及其丫环夏荷谈话的内容一五一十的复述了一遍。
段明臣听完,深深皱起眉,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道:“如今看来,沈豫竹母子似乎有很大的嫌疑啊。”
顾怀清听到沈豫竹的名字,忍不住露出嫌恶的表情,说道:“你审过他们了吗?”
“还没有。”
“还等什么呢,快点把他们叫来吧。”
段明臣微微一笑,道:“在审他们之前,我们不妨先看看其他人的供词。”
原来在顾怀清过来之前,锦衣卫其他人已经审完了其他人等,整理出来的供词都已呈到段明臣手里。
顾怀清凑过来,跟段明臣一起仔细查阅供词。
正如管家所言,昨晚内院大部分女性下人都去了绣房帮工,这些人一直到子时才从绣房出来。而男性下人大多在外院待着,护院们都一致表示没有察觉到有外人进入后院。
留在内院里的下人就只剩下管家、账房、秋莲、冬梅、夏荷、路婆子,以及其他两个年纪大眼睛不好的婆子,一个姓吴一个姓杨。
账房确认昨天一晚上他都在跟管家盘点魏家送来的礼单,这一点跟管家的供词吻合。
值得注意的是,姓吴的婆子提到她在亥时出去解手,从她住的地方去茅房需要穿过那片红梅林,她仿佛看到一个白影从梅林中一闪而过。因为距离太远,她看得不太真切,只隐约看出那人似乎穿着一件素白直身长袍。
顾怀清脑中灵光一闪,忙从怀中取出之前在梅林中捡到的那一片衣角,两相对照,可以推断,昨晚亥时有一个穿着白袍的人穿过梅林,因为走得很快而不慎被梅树的树枝划破了衣衫,留下了一片衣角挂在枝桠上。
这个人是谁?为何如此行色匆忙,以至于被树枝刮破了衣衫都不管不顾?
顾怀清和段明臣对视一眼,感觉这是一个疑点,也很可能是侦破此案的重要线索。
俩人正在讨论,外头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尖细的声音钻入耳朵。
“顾大人,皇上传召,请您速速回宫。”
顾怀清不悦的皱眉,他查案查得正起劲,十分不情愿这关键的时候离开。
段明臣看着顾怀清略带孩子气的神情,觉得他还蛮可爱的。
段明臣已经看出来,顾怀清是真的很努力在查案,一门心思扑在这案子上面,并非是皇帝派来监视锦衣卫的,这让段明臣对他的印象改观了不少。
“好了,天色已晚,你先回宫吧,我留下继续审问沈豫竹和姜姨娘。”段明臣劝道。
“一定要问得仔细些,那对母子不是什么老实货色,你可别被他们蒙蔽了!”顾怀清叮嘱道。
“呵,我看起来有那么蠢么?”段明臣失笑道。
“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不敢说锦衣卫同知大人蠢!”顾怀清嘴上说不敢,笑容却带着十分促狭。
“顾大人,时辰不早,再晚宫门就要关了!”外头的人忍不住连声催促。
“好了好了,别催了!我马上来!”顾怀清不耐烦的回答,“那我先走了,明天一早我再过来,你记得做好口供记录。”
“行,知道啦!明天我会告诉你审问结果!”
顾怀清得了段明臣的承诺,才起身走了出去。门口等候的内监如释重负,赶紧殷勤的给顾怀清披上一件华贵的狐裘披风。
段明臣望着顾怀清挺拔的背影,目光有些复杂。
果然是天子宠臣,竟是一天都离不得么?
旋即,他摇了摇头,驱散脑中的臆想。
这种宫廷秘事,又岂是自己区区一个下臣能够置喙的?
不过,顾怀清若是再遇见沈豫竹,万一沈豫竹又不知死活的说些什么,惹得顾怀清发飙,还不知要怎么收场,所以,顾怀清走了也好!
段明臣如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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