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正白旗出场了,正白旗的好手个个跃跃欲试,四贝勒扫了大家一眼,手突然指向在一边心不在焉的李榆:“额鲁,你代正白旗出场,你去把那只野猪射死。”李榆没想到自己也有出手的机会,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四贝勒发火了:“你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射那只野猪。”
李榆总算反应过来了,拍马而出直奔野猪逃走的方向追去,四贝勒又一挥手,几个阿哈跟在李榆后面就追。李榆一边飞驰,一边取下自己的弓箭,他知道负伤的野猪跑得更快也更凶猛,必须一箭中其要害,至少让它最大限度失去反抗力,否则可就危险了,李榆准备用自己力道更足的猎弓下马步射——察哈尔军官那张十个力的骑弓实在是不保险,李榆不知道所有的人都在注视着他,野猪命硬难打而负伤的野猪更难打,那只野猪已经往山上跑了,马不可能上山追击,而下马追赶别说能不能追上,既是追上了人可就危险了,四贝勒这一手给了李榆出头的机会,也给李榆带来了巨大的危险。
李榆追到了陡峭的山路上,马已经不敢走了,他从马上一跃而下,在铺满积雪的山坡上快步疾行,库鲁带着他在山中练就的本领使他在常人寸步难行的道路上依然健步如飞,他边跑边发出让人惊恐的吼叫声,那只野猪不知怎的速度慢下来了,缓缓回过头怒视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山下的人心都提起来了,为他捏了一把汗。
离野猪只有不到两百步了,李榆举弓搭箭缓缓向野猪逼近,野猪终于愤怒了,向这个苦苦相逼的对手扑去,几乎与此同时李榆的利箭射出,重重插入扑过来的野猪头颅里,野猪发出最后的怒吼一头栽倒在雪地里,李榆不敢大意两眼始终注视倒下的猎物,他的弓弦上还搭着两枝箭以备万一,看到野猪再也起不来了,他长嘘一口气坐到地上。
当李榆昂首走下山时,所有的人都为他欢呼,刚才惊险的一幕他们都看到了——又一个诸申英雄诞生了,四贝勒纵马上前使劲向他胸口打了几拳,豪格上去一把就搂住了他,口里喊着:“阿玛,额鲁是巴图鲁,我们正白旗的巴图鲁!”
猎物被阿哈摆到老汗的马前,老汗点点头,对身边的一个壮汉说道:“吴拜,我记得当年你也是这样射杀了一只熊,自扈尔汉死后,你从正白旗到我身边当了一等侍卫大臣,我以为你们正白旗要没人了,想不到现在又出了一个勇士,八阿哥就是好运气,缺什么就来什么。”
吴拜也跟着赞许:“这个年轻人是把好手,汗王请看,这枝箭力道十足,贯脑而入,这只野猪再凶狠也经不起这一击,这小子用的弓八成有二十来个力,比奴才的弓还更硬些,而且上山攀爬的本事奴才是学不来的,奴才要恭喜汗王了,我八旗又多了一员猛将。”
老汗也有些得意了,对着周围的贝勒说:“八阿哥手下的牛录不多,但他会调教下面的奴才,得力之人一个接一个的,所以正白旗有他带着最让人放心,这点你们要好好学学。”贝勒们连连称是,四贝勒很谦虚地向大家摆摆手,阿济格突然冒了一句:“谁说那小子是正白旗的,他还没有编入旗呢!而且还是我的镶黄旗收的人,是八哥硬抢走的,不信父汗可以问图赖。”
阿济格话一出口,贝勒们脸都变了色,阿济格又缺心眼了,这时候说这种话明摆着要和四贝勒翻脸了,你有大妃和老汗撑腰,背地里把人调过去不就行了,至少明面上不伤和气,打人是不能打脸的,四贝勒的脸现在都由红变青了。
老汗阴沉个脸,挥挥手让四贝勒别解释,命侍卫把图赖和李榆都叫来问话,这一问什么都清楚了,老汗也想起来了,好像大妃在枕头边提到过这么个人,让他暂缓编定这人的旗籍,为此阿巴泰还找老汗哭诉了一番——库鲁那个男丁很少的部落如愿编入他的牛录,却唯独少了额鲁一个人,这让阿巴泰打的算盘落了空,他觉得受了委屈。老汗盯着站在马下的李榆,让他把刚才用的弓递上来,老汗把这张弓仔细摸索了一遍,又试着拉了拉弓弦,摇摇头——这张猎弓制作粗糙,显然是猎手们自己制作的,绝非出自工匠之手,他命侍卫将自己的弓取来,指着远处一只飞快跑着的马鹿说:“娃娃,你就用本汗这张弓射那只鹿,射中了本汗有赏。”
李榆接过弓,这张弓有比半个人高,可步射也可骑射,弓沉甸甸的是张牛角复合弓,他双眼望向那只马鹿,缓缓拉开弓弦,大概有二十多个力,试好力随即举弓搭箭瞄准猎物,那只马鹿正在蒙头乱窜,大约有一百六、七十步距离,李榆目光随着马鹿移动,马鹿惊慌失措下稍一减速,利箭就离弦而出,正中鹿的耳下,它几乎没吭一声就倒地。
又是一阵欢呼声,老汗朗声大笑:“娃娃,本汗这张弓是年轻时用的,本汗称它为‘十石弓’,这么多年也没几个人拉得开,你这孩娃我喜欢,这张弓就送给你作见面礼吧。”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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