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单朗带白尘逛街游玩,第三日,单朗带白尘郊外纵马,第四日中元节,单朗不再自行安排,而是跟从白尘的意愿,白天陪白尘去西山大寺里烧香捐银,吃了万民斋饭后才回城,晚上陪白尘放河灯,回到驿馆已是二更天。
白尘体力不济,稍事清洗后打算睡觉,还没上床就听外间有对话声,似乎是那日接待他们的府官之一,只是没了那日的洪亮嗓门,反是低声央告甚至哀求。
白尘不敢刻意偷听,悄声爬到床上,侧耳听了一阵却不得要领,反是倦意朦胧,恹恹欲睡。
“还早呢,亲热好了再睡!”单朗贴耳亲哄,白尘一下就睁开眼,“不行,我今日斋戒……”
“你斋你的,我做我的。”单朗把人压在身下亲吻挑弄,谁知小活宝异常激越,挣扎中甚至打了他一耳光,单朗怒极,扬手要搧却顿在半空,小活宝竟然哭了,“你打了我你还哭?”
白尘抹泪不语,狠狠瞪着单朗,单朗真怒了,几把撕了白尘的衣服,可惜还没进入就没了兴致,咬唇掉泪的小活宝让单朗没辙。
“睡吧!”单朗扯过被子胡乱盖好,翻过身去仍听小活宝在悄声啜泣,间或的抽噎声也抽疼了单朗的心,猛地转过身去把小活宝搂进怀里,“别哭了,我只是高兴才想要你,你不给就算了,除了你,我也没强过别人,就算你要斋戒也只是上头吃素,下面吃我这根……”
“单朗!”白尘疾声阻断,羞愤又恼火,“你的坦诚未免太直白了,时常口没遮拦半点忌讳都没有,叫人下不了台还啼笑皆非,跟亲近的人倒也罢了,要是得罪权贵小人难免惹祸上身,当然这些道理你都懂,我也不是责怪的意思,只是担心你为小人所仇,又或者我杞人忧天,你有的是妙法应对,但是易地而处,你也会担心我某日错漏,遭遇不测,你那日说我们是家人,我以为家人之间除了爱,还有责任,不让对方担忧悬心,也是责任之一,你说呢?”
“都让你说完了,我还说什么?至于你担心小人使坏本就是杞人忧天,我刚才已经叫小人自尽了事,明日他不死,明晚我就送他一程,后天一早我们就回家,事情就这么简单,只是你既说到家人的责任,那我问你,为什么不给我?”
“我说了在斋戒!”白尘苦恼低吼。
单朗皱眉,“你斋戒我知道,为什么斋戒,我不知道!”
“自然是为亡人,今日家家祭祖上坟,寺庙超度无主孤魂,也为战死沙场的英灵颂经祈福,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斋戒,当年……”
白尘哽咽顿住,单朗闷了一阵,扳过白尘的身子,“看着我,老实告诉我,当年我要你去偷兵符的时候,你其实知道我要做什么,你也知道我还给你的是假兵符,所以你说不恨我们,因为你觉得灭你故国的是你自己,所以你是为当年那些兵士斋戒,对吗?”
白尘不语,紧闭的眼睑下是不断的泪,单朗已不需要答复,放开白尘,翻过身去,“睡吧,今儿我也斋戒。”
白尘在黑暗中点头,然后也翻过身去,同榻而卧以来,两人第一次抵背而眠。
翌日,单朗所说的那位官员果然自尽,驿馆礼官传报消息时,白尘刚放下吃好的早饭碗,礼官退下后,白尘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单朗,没得到目光回应,白尘便不敢出言询问,只是心下已有些明白了,单朗并非一昧提剑杀人,双大哥说过,京里那位舍不掉单朗的能力,单朗自己也说他擅长揣人心思,也就是说,单朗杀人的方法千变万化、不尽其穷……
难怪小狼哥哥不通俗务,人心只一颗,心力却多有偏损,所以不该强求太多,不该企图找回当年那样的小狼哥哥,不该苛责小狼哥哥的言行无忌,因为心弦已崩得太紧,心力损耗者,无所补益,倘若跟亲近的人都要中规中矩,于各种场面上都要八面玲珑,那就唯剩英年早逝这条路了……
所以如你要求我的那样,我也只要你做现今的你自己,旁人眼里孤僻怪异,于你却是任意随性,纵然埋下隐患祸根,来日不测降临时,你也不会孤身遇难,你有我,生死祸福,我都与你同在!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2 章
单朗如前所说,府官自尽的第二天,他就带着白尘游玩般回阳州,从丰州首府出城不多时却岔上一条小道,个多时辰才在一片桦林边停下。
白尘不予询问,只是任单朗拉着他往里走,不多时便看见一座坟茔,碑上刻书“双翅之墓”,碑座祭台上有新近祭奠的痕迹。
“是双大哥来过吧?”白尘喃喃,眼眶已莫名酸胀。
单朗并不答话,轻抚碑身,冷笑,“这人眼瞎心盲,当日几乎被双飞的马踩死,费我不少力气才吊住他一口气,害我大哥日夜兼程从棱州赶来,辛苦三天三夜才从阎王手里把他抢回来,原以为是个聪明听话的小孩,谁知是个无情无义的蠢货……”
“别这么说!”白尘合十闭眼,“对不起双翅,单朗不是骂你,而是伤心你不自珍,其实我也有些怨你,虽然理解你心死成灰的哀伤,但不赞同你抛却一切的决定,跟你一样,没得到单朗的喜欢时,我也想过死,因为除了单朗,我只有我了,可是后来有了双大哥和叶安,他们都真心对我好,所以我不敢因私情得失而轻抛己身,这就是我怨你的原因,也是单朗骂你无情无义的原因,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而已,如今阴阳两世,哀怒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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