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我不知道又……发生什么事了……救救我……你快来!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
「艾莉儿,你现在在哪?你告诉我,我现在就过去!」
我跑出马路,追赶唯一看到的计程车。
有两次差点被车子撞到,车子急急刹停,抗议地按喇叭,还有司机向我举中指。
我终于是豁出去地截下了那部计程车,司机被我吓呆了,任我拉开门钻进去。
自从那男人加入我的生活,毫不怀疑冲去车头前截计程车变成了我的绝技。
艾莉儿被吓到语无伦次,电话被其他人接过。
那是陌生的女声,带着质问:「你好,这里是xx医院,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我切线了,向司机报上了医院名字。
急速被抛在身后的街景,圣诞老人的帽子、圣诞树的吊饰、连计程车的红都变成了血的红。
我隐约认知到,若我真的决定要照顾这男人,以后这种狗屁倒灶的事会屡见不鲜。
出狱后,属于他们的正常生活正要展开,他们甚至决定要抢回小女儿,也结实地进行了好几天,但「正常」对他们来说仍是天方夜谭。
现在回想起来,「信任」似乎是牵起一切争吵的源头。
我从来都知道,要相信一个精神病是多困难的事,他们大多数时间真的相信自己的幻想。
但,如果连他们的医生都不相信,还会有谁相信?
那天,我看见前一晚还任性地强吻我的男人,正蜷缩着哭泣。
他双手都是血,衣服也沾上了血。
护士们围在他的身边,想把他拉起来,但他蜷得像只刺猬,拒绝任何人的碰触。
究竟又发生什么事了?原来不只女人,这男人简直是麻烦的代名词。
我跑过去,男人一看见我便把护士们撞开,抓着我的衣摆,「透!」
……是的,她现在是女生,是不用对女人怜香惜玉的。
虽然艾莉儿身上有血,但受伤的不是她,我松了口气,「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谁受伤了?」
或是,更明确地问,应该是阿密令谁受伤了?
「……我不知道!我一出来就在这里了,我只知道这里是医院、身上很多血!」
没办法在艾莉儿身上得到更多有用的资讯了。
她都被阿密跟三月吓得不知所措了,我把她揽进怀内,用力抚摸她的发。
「你先去洗手间清洗一下自己吧。」
艾莉儿的脸庞埋进我的胸膛,她低声地说:「有警察在看着我,我不可以乱走。」
我抬眼看看,果然有几个警察在注视着这边。这女孩不论何时都这么聪明。
谢天谢地,她甚至是他们三人中最会自卫的一位。
再把眼光放远,有个女警正在椅上记着笔录……
而坐在她旁边的是,larine!
天啊,我想我知道受伤正在急诊室内治疗的是谁了!阿密跟三月真是疯了才会去惹她!
我扯开艾莉儿的手,「我去跟她谈谈,你留在这儿等我,别走开。」
「dont leave me alone, please……please……」艾莉儿看着我,用近乎被遗弃的目光。然后她看看那女人,似乎衡量过那女人更令她害怕的样子,才松手让我走过去。
她的目光真让我心痛。
如果阿密对我露出小鹿斑比的眼光然后把我压在床上的话……嗯,我还是不会让他得逞。
怎么可能啊,我又不是撞到脑袋了。
larine抬眼看着我,嘴巴没有停下,仍在交代事发经过。
「……我男友跟他抢那部相机,然后他发了狂般冲过去打人,我听到很吵就上楼看,刚好看见三月向我男友扑过去……想撕下他的耳朵。」
larine瞪了我一眼,仿佛我是始作俑者、是我吩咐阿密去做的,却不知道我的讶然不下于她。「我死命从后抱着三月,他看见我就停手了,但血溅得他们一身都是。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了,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争吵起来,也许是……我男友不喜欢他在周围照相吧,我是……三月的前妻。」
larine三言两语把事情带过,也没把三月是多重人格者这事说出来。
即使我们都不清楚事情经过,但也知道事情绝不简单。
女警走开了,larine与我对望,再重复一次:「乐先生,我所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我才想问得更详尽,急诊室的白帘就被拉开了,chris走了出来。
他的头部跟一边耳朵被包起来了,光看就觉得笨重,像只猴子般可笑。
但他的伤势严重,头部被敲穿、耳朵被撕下了足足半厘米,如果不是larine阻止,他的耳朵铁定会被阿密扯下来。
之后我才知道,小乔也看到了当时的情境,吓得哭起来了。
e阻止了他,只说会保留追诉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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