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言硬著头皮进了屋子,在老旧的沙发上坐下了仔细打量屋子才发现这个家家徒四壁,比外面还要不堪入目。
老人将一杯水狠狠的跺在了邹言面前,茶杯上的茶垢一圈一圈的。邹言被老人有些恶毒的眼睛给盯著,只能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老人见邹言喝了水,就转过头问杨魁,“孽子,这谁?”
杨魁坐在旁边手里端著杯水,喝完了才说,“爸,这是邹言啊,程哥的儿子。”
老人听杨魁这麽一说,又打量了邹言一番才说,“他是干什麽的?”
杨魁苦笑,“爸,小言现在是律师,还很有名的。没有混社会,是个好人。”
老人听到这脸色才好了点,开始问杨魁是怎麽遇到邹言的。杨魁一五一十的说了,除了欠钱那一段,他是真不想让自己已经快七十岁的父亲担心。
老人听到邹言还读到了研究生,脸色终於好了,直说:他比阿程争气。
杨魁连连点头。
杨魁带著邹言去给他父亲扫墓,在b市的普通墓园。
邹言看著墓碑上的照片,终於明白为什麽杨家父子会把自己认错,这活生生就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杨魁一边摆著水果上了三炷香才唠唠叨叨的说,“程哥啊,我把你儿子找到啦,他现在很出息,连爸都说比你出息。真的,要是你还活著,肯定很高兴。”
等唠叨完,杨魁的眼角也有了泪。
邹言也上前可有可无的上了三炷香,爸爸那两个字没叫出口,只是说了一句,“我来看你了。”
杨魁和邹言回到杨魁家,老头子出去不知道和谁下棋去了。
杨魁回自己屋子里到处找,找了半天又出来对邹言说,“我带你去看看你爸以前住的地方。”
邹言跟著杨魁到了三楼,杨魁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屋子很干净,只有少少的一层灰,看来只要过一段时间就有人来打扫一番。
杨魁去打开窗子,新鲜的空气灌入,让冷清的房子有了那麽一丝人气,“这是你爸住了一辈子的地方,那时候他住在三楼,我住在五楼,整天没事就在一起玩,关系好著呢。”
邹言不说话,看著陈旧的屋子,两室一厅,除了大门是防盗门以外,其他的门是木质的,涂著黄色的涂料,因为年代久远门上的漆早就落了,最後被空气侵蚀变得黑不溜秋的。
杨魁带著邹言连厕所都去看了一圈,嘴里说著过去的回忆,每句话里都带著邹言的父亲。
邹程的卧室也很干净,大大的透明胶袋盖著床,床上有两个枕头,叠得方正的被子,枕头是一蓝一绿,被子和床单是一套的,蓝绿相间的格子,样式看起来是很多年了。
床边是一张书桌,书桌上什麽都没有布满了灰。旁边的衣柜被透明胶带封著,样式也是几十年前的样式。杨魁忙著给桌子上的灰擦干净,等到屋子被收拾得比较干净之後才打开桌子中间的抽屉,抽屉里有一个黑盒子和一本相册。
杨魁将相册拿了出来,翻开了给邹言看。
从邹言的父亲小时候开始,没一年一张照片,记载著那个死去的男人的岁月。
杨魁一边翻著照片一边给邹言说,这是你爸几岁时候的照片,这是几岁时候的照片,那脑袋上的包是磕在楼梯上长的,手断了是因为和几个小混混打的。
在翻开一张双人照的时候,杨魁突然没了声,准备把那页翻过,可邹言的手却压住了那张照片。
邹言咬牙切齿的指著站在自己父亲旁边那个清秀的小男孩问,“这个人是谁?”
杨魁没注意到邹言语气的变化,他实在是不想说这个人是谁,可邹言问了他也只能硬著头皮说,“这个是住在一楼的许莫,学习成绩很好,後来,後来出国了。”
邹言是当律师的,一个人说的真话还是假话,一件事有说完没说完都很清楚。他的直接告诉自己杨魁并没有把话说完,而且竭力的不想提到这个人。
邹言并没有说什麽,只是强忍下心中的暴躁,收回了手,又听著杨魁开始说自己父亲当年的那些事迹。
等到一本相册看完,杨魁又小心的把相册放回去。
回五楼吃了晚饭,看了一会儿的电视,邹言就去睡了。
杨家的格局和三楼的差不多,都是两室一厅的,厕所也是公用的。
所以邹言是和杨魁一起睡的。
等到半夜的时候,邹言起了身,摸索著悄悄拿出杨魁放在裤子里的钥匙。
在开门的时候杨魁有些模糊的问,“怎麽了?”
邹言低声说,“肚子不舒服,去厕所。”
杨魁嗯了一声彻底睡死过去了。
邹言悄悄的开了大门用钥匙关上走了出去,朝著三楼走去。
顺利的打开房门,进了自己父亲那间卧室,邹言打开手机用微弱的灯照明。
拿出书桌里的相册放到桌子上,邹言的手伸向了那个黑色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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