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玲,从来没有学习好该如何当一个母亲。
可是这一世不一样了,即便是她还和过去那样选择,蒋梦麟也绝不会为了她绊住自己追求幸福的脚步。
蒋梦麟是蒋家的长子嫡孙,在两个老人心里,一直有着重要的地位。
不管之后有了多少堂弟堂妹,蒋梦麟始终记得,老人会在年节后偷偷拉自己到房间,一人多塞一包厚厚的压岁钱。
李月玲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如同惊弓之鸟般惶然失措,蒋梦麟淡淡瞥了她一眼,车到站了。
他今年不过十五,现在的时间也只在1997年,还未能见到后世繁华富丽的乡镇,此时的y镇,还有着最原始砖楼的美貌。
蒋家二老焦急地站在车站等待,他们之前就接到了媳妇儿的电话,电话里的儿媳哭的断断续续,他们也只能听到,孙孙受伤了?
这可不得了!蒋家的顶梁柱怎么就伤到了呢?
蒋梦麟看着两个老人花白的发,眼眶立刻湿润了。
自己去时,老人还是健在的,不知道自己的离开,给他们带来了多大的打击?
“阿奶!”隔了老远,蒋梦麟带着哭腔大叫,心里几乎满溢出的感情却不是伪造。
他头上的伤口没有经过任何处理,洗也没洗,半头干涸的血渍一入眼,老人家险些吓晕过去。
爷爷最先反应过来,驻着拐杖快速跑到身边就要抱:“娃娃怎么回事?!”
蒋梦麟不说话,抿着嘴红了眼眶拼命摇头,眼泪淌不尽似的,只想多看看这两个一生一世真心对自己好的长辈。
蒋奶奶却误会了,以为自家乖孙儿路上受了委屈,她可是个泼辣人物,蒋爷爷是个老实的务农人,家里家外全靠精明的老伴儿操持,蒋奶奶一张利嘴打遍天下,镇上人送诨名蒋一嘴,镇镇府的一把手看见她都害怕,蒋奶奶生气起来,可是敢撩袖子骂大街的!
“我媳儿,你说,娃这是咋?”
李月玲却不是半做戏,她确实是憋不住了,一看见老人家,捂着嘴就要哭断气,一听他发问,腿一曲就跪在了黄泥地上,嗓子嘶哑带着哭腔:“他爹打的!他爹带着野女人回家了!娘!他要离婚啊!娃叫野女人一花瓶砸头上了,醒了以后气不过,疯魔似的划了女人一刀子,他爹要打死他啊!要送他坐牢房!娘,救命啊!!”
她一边哭一边说的上气不接下气,但到了(liao)将事情说清楚了。
离婚!野女人!打儿子?!
蒋奶奶当即眼前一黑。
李月玲这个儿媳,她是打心底满意的,当初让她进门,就是看中了她的老实巴交,儿子已经足够精明,该找个懂操持的贤内助了。而李月玲也确实没让她失望,几十年下来,家里家外全是一把好手,最灵验的先生也说她旺夫。而蒋奶奶最满意的,就是儿媳那老实的嘴儿!
要让她说一句假话,比登天难!
蒋家二老毫无疑虑地相信了儿媳的话,气的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蒋梦麟添油加醋抹着泪窝奶奶怀里一五一十全说出来了,抬起头又泪汪汪:“阿奶,爹说那女人家里当官,他要抓我去吃牢饭的,我要去吃牢饭了,阿奶我想你,我想阿爷,我来见你们最后一面!”
蒋奶奶一颗心化成了麻糖水,爷爷歪过头去摸眼眶里的泪。这大孙孙从小不爱说话,如今能听他这样的濡慕,简直死了也值。
蒋奶奶一咬牙:“坐牢!你爹敢说坐牢,我叫他不得好死!”一伸手,将自己的乖孙孙搂进怀里一个劲地心疼,“我的孙孙,头可痛?你那杀千刀的爹……”
蒋梦麟低头埋进蒋奶奶怀里,心里暗暗道歉——
阿奶,对不起,实在不是存心利用你们,我日后一定对你万般孝敬。
只要有了蒋奶奶这句话,蒋梦麟有十分的信心,自己绝对坐不了牢。不说坐牢,就连动,蒋方舟也是没胆子动自己一动的。
刘雅如今和他爱的死去活来,蒋方舟发了话,她怎敢轻举妄动?
在蒋家,蒋奶奶就是天!蒋家人的恶习就是,一辈子将脸面看的比天大。蒋方舟比之祖宗,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要真敢做出忤逆自家老娘的事情,蒋爷爷第一个要闹得他身败名裂!
想当年,李月玲扬言要去公司闹得蒋方舟不得安宁,蒋方舟甚至敢连同刘雅逼死她,更别提如今正是春风得意的蒋方舟,若要撕他脸皮,不如给他一刀来得痛快。
市里医院急诊病房。
手术室的灯灭了,蒋方舟一脸憔悴迎上出来的白大褂:“大夫,我……我爱人怎么样了?”
白大褂摘下口罩摇摇头:“手术很成功,脑子也没出问题,只是肋骨骨折腿骨脱臼软组织挫伤严重些,养个两个月也可以走动了。”
也不知道是谁下手那么重……简直要人命似的,偏偏下手就好像精确丈量了似的,打在身体最折磨人的部位,却不伤及性命,只是那伤者醒来,连续一两个月,呼吸都该跟刀扎似的疼。白大褂一边手术,一边也在心里暗暗吃惊。
难不成是专业寻仇的?
他又哪里知道,前一世的蒋梦麟刀口厮混这么多年,日日练的手段都用在刑讯上了,要折腾个女人,有什么难的?简直信手拈来。
“这……”蒋方舟犹豫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她脸上的伤……”
“……唉!”白大褂叹口气,复又将口罩捂好,脸色也难看,“那刀位下的毒,日常生活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那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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