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立刻变大, 潜在各处的丧尸仿佛从久久的冬眠中苏醒过来, 缓慢地动弹着, 准备春季的第一场猎杀。
丘杉循着声音,用最快的速度移动,心中想道:不能让这些丧尸全都被声音吸引出来, 否则,等到声音消失,它们失去目标,四散而走,邢博恩她们就危险了。
找到了!丘杉看见了亮着的手机屏幕,欣喜地从破碎的车窗伸手进去,拿到了手机。
铃声还在唱:“愿你事事都如意,我们不分离……”
手机屏幕上显示来电人是“老公”,丘杉稍作犹豫,摘下面罩用胳膊夹住,调小音量,接通了电话,同时用手电筒去照车里的人。
尽管她有先见之明,当她把电话放在耳边的时候,还是被男人狂喜的咆哮声吓了一跳。
“老婆!老婆啊啊啊——”电话那头的男人激动得不能自已,竟爆发哭声。
似乎男人被谁骂了一句,丘杉没听清,很快男人稳住情绪,声音回到正常音量,但丘杉还是听得出男人激动和急切的心情。
“老婆你终于接电话了,这两天没你消息我快要急死了!我就知道,你开着车肯定没事。你现在进市里了吧?我跟你说你记好了……”男人声音小下去,像是在说一个秘密,“昨天有个兵感染了没查出来,传染好多兵,你看见穿迷彩的别急着说话,先看一眼,知道不?你还是,往城墙这儿开,今天来了好多逃难的,都从城墙进来的。老婆,老婆你怎么不说话啊?你别吓我,老婆,你是不是出事了……”
男人不敢大声哭,憋着嗓子呜咽着。
丘杉说:“喂。”
电话那头一下子没声了,像被掐住了嗓子,两秒后男人慌了神:“你!你谁!我老婆呢?她怎么样了?”
死了。是以人的身体死的,连醒的机会都没有了。
丘杉没有出声。
男人似乎明白了什么,再也不掩饰,放声痛哭,顿时骂声嗡嗡响起,男人大吼:“我老婆没了!没了!”那些骂声便消退了。
丘杉听着男人悲恸的哭号,把音量又调小了两格。
男人嚎了半分多钟,不嚎了,对丘杉说:“我也不管你是谁,你捡了我老婆的手机,你跟她就有缘。我老婆这人最信缘分,我也帮你一把。你进来市区没?”
丘杉:“没。”
“还在高速上?”
“是。”
“外地的吧。你下了高速往城墙走,老城墙知道不?我们中辞市的景点。市区围了个大圈儿,里面都安全,好几个口能进,就城墙那边兵最多,你只要挨近了就有兵开车去接你……”
说到这儿,男人的手机好像被人抢走了,丘杉听到几句模糊的争吵,然后“啪”的一声,电话就断了。
丘杉看了眼手机电量,还剩百分之七。
耳边没有了声音,远处的细微声响才顺着风传入耳朵。
丘杉愕然回头,呆了一瞬。
邢博恩有危险!
丘杉猛然意识到这一点,立刻朝着她来的方向拔足狂奔。
对于丘杉的身体来说,这样的速度足以叫“奔”。然而她的“奔”不足以救邢博恩。
太慢了。每一次,遇到危险的时候丘杉都会深感无力,太慢了。遭遇危险时,情势瞬息万变,她这样的速度,怎么赶得上?
丘杉戴着面罩,手电筒的光随着身体的颠簸而乱晃,丘杉眼前光怪陆离,她的头脑一时混乱一时清醒,惊慌与恐惧像是浪潮般一次次拍击她的脑海。怎么办?丘杉不敢想。
她什么都不敢想,也什么都不能想了。一块钟表就挂在她脑子里,嚓、嚓、嚓……时间在催她,每过一秒,锐利的秒针都在她脑子里刮下一点皮肉。丘杉感到心慌,无比的心慌。这一次,这一次……
丧尸从喉间发出的毫无生命气息的嘶哑叫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楚。那不是两具三具,是二十三十具丧尸才能发出的声音,此起彼伏,没有止息。丘杉怕了,她怕得心发慌,为什么这些声音始终不停?邢博恩现在怎么样?
丘杉扑上一辆车的车前盖,滚身落地立刻站起,这身体不会疼痛,不怕受伤,她可以用一切方式抄近道,她的头有面罩保护着,更无需担忧。
看见了,看见了,她们的车灯发出的光,丘杉霍然振奋,脚步竟然更快。看见了,看见她们的车被丧尸围着,看见度若飞的长剑反射出一道利光,可她还是看不见邢博恩。
“啊!!”丘杉大吼一声,跑近。
度若飞甩头看到是她,喊道:“邢博恩在车后面!”
丘杉挥起菜刀疯狂地砍,不管砍到了什么,她如一支利剑在丧尸群中破出一条路来,拼命向车后奔跑。
“丘杉!”
这是邢博恩的声音。
听到的一刹那,丘杉竟感到腿软,她的脑中陡然怦怦作响如剧烈的心跳。幸好,幸好!
然而欢畅只有一瞬,此时情况不容乐观,邢博恩身周数具丧尸,最近的两具几乎贴在身上。邢博恩的匕首从面前一具丧尸眼珠扎入,在拔出的同时侧转身体踹开一具丧尸,接着肘击身后丧尸的脖颈,又将匕首插-进另一具丧尸的太阳穴。
“去帮度珍宝!”争得一个喘息之机,邢博恩朝丘杉喊。
汽车被丧尸挤得摇晃不止,度珍宝抱着枕头无助地坐在里面,小脸紧绷,不喊不叫。
丘杉与邢博恩只有几米的距离,她想先救邢博恩,不需要理由。她一刀劈开丧尸的后脑,离邢博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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