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愣了愣,心想,这孩子不长个呀!
其实季斐倒并没有多不长个,虽然才一米六,但对于十五岁的男孩子,又是乡下孩子,一年到头连瓶娃哈哈都喝不到,这个高度是很正常的,何况男生晚熟,长势在后头了。只是季斐实在太瘦,比同龄孩子瘦的多,连件t恤都撑不起来,穿什么衣服都空荡荡的,显得特别单薄,加之长得又白又乖,看上去就特别显小。
见季斐过来了,顾朗茳怕他不愿跟自己处一块儿,便早早从伞棚底下走出来,站到一米开外的地方。
卖冰棍的妇女看着他脑门上的汗,笑道,“大热天的,站这里干什么,我把你弟叫过来了,两个人一起去伞棚子底下歇歇凉吧。”
“我不热”,顾朗茳看向季斐,眼中有些担忧,“季斐,进去坐一下吧,你脸色不太好。”季斐身体底子确实不怎么样,但农村孩子有几个娇惯的?季斐又是那样的家庭,最是能忍,大太阳底下还下过田了,这样晒一下根本没什么。只是被顾朗茳那样往死里折腾了一个月,早就病了,又太久没出过门,突然出来被大太阳一晒,就觉得有些受不了。
卖冰棍的妇女笑起来,“你这个当哥哥的可真奇怪,我怎么觉得你怕你弟呀?好了,大热天的在外面傻站着干什么,两个人一起进来坐吧,又不是没地方,正好还有两张凳,你们不坐等下别人坐了可别后悔。”
顾朗茳依旧不动,只对季斐道,“快进去吧,别中了暑。”
季斐看他一眼,停了停,依言躲进了伞棚。
大概过了一刻钟,也没等到去榆阳的车子。
卖冰棍的妇女时不时看一眼顾朗茳,最后终于忍不住了,“一直在大太阳底下站着,你真不怕热呀?”
“还好。”顾朗茳擦了擦汗,打量了一下四周,心想榆县这么落后,如果不坐班车,只怕也等不到过路出租了,正想着,突然听季斐道,“你不进来坐吗?”
“啊?”顾朗茳愣了一下,等明白过来季斐的意思,恨不得嗖地一声就冲到他身边去,不过面上却是不急不慢,问他,“我可以进来吗?”
季斐淡淡地看他一眼,“这是阿姨的伞棚。”意思是阿姨同意他就没意见。
“对、对,是我的”,卖冰棍的妇女乐了,多有趣呀这两小孩,哥哥比弟弟都高一个头了,看起来挺厉害的呀,怎么什么都听弟弟的,“小伙子进来歇歇吧,我不是早叫你进来了吗?”
这时候再不进去就是傻蛋,顾朗茳往伞棚底下的一张空塑料凳上一坐,想了想,尽管心底不愿意,还是将凳子挪开了几分,半边身子露在伞棚外,尽量离季斐远一点。
季斐意外地侧身看他一眼,回过头,没有做声。
生意不是很好,卖冰棍的妇女就想跟两个人聊聊天,一看就知道季斐不爱说话,因此大多数话都是冲顾朗茳说的,顾朗茳一边时不时地偷偷看一眼季斐,一边应付卖冰棍的妇女,一心二用,别说还用的挺好,卖冰棍的妇女还挺喜欢他。两人正谈的欢,季斐突然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顾朗茳连忙回头,“怎么了,季斐?”
季斐皱了皱眉,抬起头来,“我不太舒服。”
顾朗茳立马站起来,也不管那么多了,立刻走到他跟前紧张地看着他,“哪里不舒服?是哪里痛吗?还是发烧了?”说着就要去探他额头,想起季斐现在最忌讳的就是他碰他,又勉强把手收了回来,“如果是发烧,就先不回榆阳,我送你去医院。”
“没那么严重,只是头晕”,季斐难耐地皱了皱眉,看了看车辆稀少的马路,“看样子真得等到四点了。”
在顾朗茳的印象里,跟季斐认识十几年也从没听他主动对自己说过不舒服,当下就觉得十分严重,心里很急,声音却很温柔,“这个不急,你不舒服,我们还是先去医院,拖久了只怕出问题,正好县城的医院比乡里的卫生所好。”
“不去医院,等回去睡一下就好。”季斐手支着下巴,慢慢低下头,似乎十分困倦。
卖冰棍的妇女对顾朗茳道,“你也别太急,我看他也没什么大事,不就是头晕嘛,十有□□是中暑了,喝点霍香正气水就好。”
“那我去买。”
“我这就有”,妇女递给他一支,“你给他喝吧,应该很快就好。”
顾朗茳轻轻拍了拍季斐,“季斐,先喝点这个,我们不等了,我去附近的市场包辆三轮车过来。”
卖冰棍的阿姨道,“那得多慢呀,没两个小时你们绝对到不了榆阳。不如坐摩托车吧,又快又稳,比慢慢游划算多了!如果你们要坐,我可以叫熟人送你们,叫他收便宜些。”慢慢游指的就是三轮车,是这边县里的方言叫法。
顾朗茳很干脆地拒绝,“不用了,慢就慢吧,天气太热了,坐摩托热空气直接打在脸上,季斐本来就不舒服,到时候更受不了”,说着看向季斐,语气温和而坚定,“在这里等我,等找到车子我们就回家,回去后我就陪你去学校报名......季斐,以后不论你想做任何事,我都会帮你实现。”
季斐的神情动了动,眼里异样的情绪一闪而过,最终垂了眼,点了点头,“嗯......你能不能......”
“什么?”
“我不想坐三轮车回去,乡里正在修路,太颠了,头晕。”
“不想坐三轮车回去?”顾朗茳一愣,随即心中一喜,季非在跟他提要求?这是不是代表他没有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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