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不能立即解决的事就要先忍耐。
三爷这些年就是这样一步步走过来的,他是太过于冲动了,听到顾大小姐的声音就不管不顾地闯进门,其实想想,顾大小姐才刚刚十一岁,裴杞堂不至于在这里对个十一岁的女孩子做什么。
刚才裴杞堂与顾大小姐说话时神情虽然急切,也没见到有**在其中,也许事情还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
而且以他的身份,裴杞堂根本不屑与他说话,他也只能退出去,等到三爷来了再作计较。
程颐出了门。
琅华一直闷不做声地将药箱收拾好,然后才抬起头看裴杞堂,“你方才是在告诉程颐,你不但知道陆家,还能随时影响陆瑛的前程。”
她就是觉得奇怪,这一世陆瑛还没有入仕,裴杞堂怎么会这样关注陆瑛,两个人尚不曾正式见面,就要对上了不成?
裴杞堂整理好衣衫,他知道这样一步步逼着琅华选择,琅华会很不自在,但是他已经不能等下去。
在外人看来十一岁的女孩子,已经要跟着母亲学掌家,躲进绣楼学礼数和绣工,跟着长辈四处宴席挣下名声,然后物色合适人选结亲。
所以方才琅华给他治伤的时候,陆家下人才会在外面偷听。
他们两个已经到了要避嫌的年纪。
再这样下去,很快他就不能随随便便地去顾家找琅华说话,何况琅华和陆瑛还有婚约在。
等到琅华决定要嫁给陆瑛的时候,他做什么都没用了。
虽然她现在只是一个小丫头,但是他就喜欢看着她笑,喜欢站在她身边。他不在乎等待,也不在乎要受多少的波折。他最受不了的是别人将她娶走。
裴杞堂故意没有去提陆瑛的事,“金人刚刚吞并了辽国,绝不会轻易就将太子放回来,”说着顿了顿压低声音,“我原本以为太子愚钝,他身边必然有幕僚指点,所以才能不声不响地陷害我父王谋反。”
现在太子轻易就一败涂地。
实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忍不住在想,当年那件事或许并不是太子做的。
琅华明白裴杞堂的意思,这样愚蠢的太子,就算想要陷害庆王,只怕也早就走漏了风声,当年想要将庆王置于死地的另有其人。
裴杞堂道:“所以,我们要小心谨慎,西夏的事解决之后,朝廷会有个新局面。”
裴杞堂说的新局面,就是这件事后会有多少人获利。
淮南王守住西北边防功劳不小,韩璋在太原打了胜仗也会受到嘉奖,西夏政权更替裴杞堂应该就能借此步入仕途。
这些都是表面上的。
就像裴杞堂说的那样,战乱过后,文官收拾大局,会有一批文官因此得到升迁。
前世是什么情况?
大齐与西夏也起了战乱,但是太子没有这么快就倒台,所以她也无法做出对比和判断。
倒是陆瑛,前世,陆瑛并没有告诉她准备站在哪一边。
所以她也一直没有将裴杞堂的身份告诉陆瑛,她没有一丁点的把握陆瑛听到之后会做什么选择。
一旦陆瑛走上仕途,很多事就不得不去面对。
琅华微微皱起眉头,一脸思量的神情,让裴杞堂脸上浮起了笑容,琅华是个有主见的人,就算心里在乎与陆瑛的婚约,但是也不会听从陆瑛的选择,将顾家带上陆家那条大船,所以她一定会权衡将来朝廷的权利更替、变换,陆瑛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除非他与琅华有共识,否则很难让琅华安心地嫁给他。
搅起了风云,他就放下心来,裴杞堂双目含烟般看向琅华,“有没有饭?好几天只啃了些军粮,早就饿了。”
大齐军队进城,应该早就安排做饭了,看在他们打了胜仗的份上,一定会让他们吃饱。
琅华走出去吩咐医工熬些汤药端给裴杞堂,再回到军帐的时候,里面一片安宁,裴杞堂躺在简陋的木床上已经睡着了。
即便是睡觉,他的手仍旧攥着他的战刀,右手的虎口处结了一层厚厚的血痂,显然是反复磨砺受伤才有的结果。
这一仗他打的不轻松,但是一切还没尘埃落定,只怕跟李常显还有一场恶战。
琅华正准备轻手轻脚地走出军帐,衣角却被拉住。
裴杞堂睁开惺忪的眼睛,“琅华,坐会儿再走好不好?你在这里,你就在这里看卫所的账目,我会睡得很轻,不会打扰到你。”
琅华心里一软点了点头。
裴杞堂脸上露出笑容,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琅华让萧妈妈陪在一旁翻看账目,木板床上的裴杞堂没有半点的声音,真的就像他说的那样,睡得很轻。
裴杞堂身边的副将正在口沫横飞地讲述他们如何突围来到洪州,“将军算准了李常显一定会攻打洪州,所以昨晚连夜突围……这也就是裴将军,否则谁能如此料事如神。”
副将说着声音也越来越低,大家议论了两句再去看他时,他也靠在地上睡着了。
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来,军帐里外已经是一片鼾声。
……
这场仗打的不容易。
东平望着大殿里的御座,她慢慢走过去,扶着弱小的皇帝坐在上面。
但是她总算能站在这里,看向大殿里的臣子。
从今往后,她不再是李常显的阶下囚,她终于亲手恢复了属于自己的威仪。
她为了能够昂首站在这里,付出了多少辛酸和痛苦。
现在一切都值得了。
“她是齐人的长公主,你们扶她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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