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什么也做不了,埋着上万人的坑被填平,而他的将军自刎于那万人坑前。
一时间,他只觉得心痛到了极点,有个声音在脑海中一直回响,不该是这样的,他看到的未来不该是这样。
恍惚中有一个身影出现在眼前,跟他说:“你我相识多年,本以为你此番功德圆满便可羽化登仙而去,没想到却横生枝节,情之一字,真是害人不浅呐……”
很快的,他又能感觉到了实物。
他看到他带着将军的尸体走了很长一段路,最后停在一处深山之中。
他亲手为他修建了一座坟墓,封棺的时候,他在将军的脸上刻下封印,最后将一块墨绿色的玉牌放在了他的胸口。
“都想起来了么……”
陆雨仰躺着,神思恍惚间,有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叫着他的名字。
他慢慢撑起身来,轻叹了口气,“抱歉,这回又给你添麻烦了。”
在他面前,站着一个穿着灰色长袍头发披散的年轻男子,样貌与刚才记忆中相比并没有多少变化,只是显得有几分缥缈。
那男子轻笑了一声,语气似乎带着几分调侃,“一千多年前也没见你这么客气过。当年你为救我这一城的百姓选择牺牲自己,兵解于人前,没想到却被你那……姘头误会,直接把我这城给屠了,你那时候多好意思啊,还让我给你改了生死簿,强行将入魔的人拉回来。要不是看在你那累世功德的份上,我才不帮你干这事。”
前世的记忆与今世交融,陆雨只觉得头痛欲裂,一下子竟说不出话来,他摸索着把一旁的钟锦抱在怀中才觉得好受了些。
那些零散的记忆渐渐开始串联,原来他跟钟锦的缘分早在一千多年前就确定了的,当年他兵解以后,钟锦自杀入魔,是他求当时的好友城隍帮助封印魔气,并发下宏愿,愿以累世功德抵消钟锦的罪孽,这才有了如今这般情景。
“虽事有波折,好在一切皆如你所愿。也是上天垂怜,在我即将消散之际,还来得及为你做最后一件事情。你这一世幼时差点就没了,可把我吓得不轻。我混淆天机,总算在期限之前将你引回。现在,你也该把前债了了了吧。”
陆雨想明白前因后果,不免又忆起张辰山对他的付出,“我师父张辰山,是你引到西北的么?”
男子停顿了一会儿,有些无力道:“我那也是没办法,这城历经几百年风雨飘摇,对鬼神的信仰早已不比当年,谁还记得给我这城隍上供。如今我法力低微,能混淆天机一时已经是尽力了,人间之事我不便c-h-a手,必须有个人帮你才行。”
紧接着,他又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来,“再说……你又怎么知道这些不是他前世欠你的呢。”
陆雨一时间沉默了下来,往事不可追,虽然那些记忆也曾今是他的,但是自己更加像是一个看客,唯有今生的一切才让他感觉到真实。
只是,他与钟锦的事情,确实该有个了断了。
他转头看向不远处静静站着的千年旱魃,那旱魃此刻正捧着墨色玉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友城隍像是洞悉了他的想法,缓缓道:“你那位……的魂魄早已在你的安排下投胎转世,他的尸首,当年被你作为阵眼封印魔气,常年累月修成旱魃,早就与你没什么关系了,就由他去吧。”
陆雨点点头,自从他想起这个旱魃的来历,心里就乱成了一团,当年时间仓促,他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权益行事,这旱魃虽然是张辰山的主要死因,但他确是为了守护阵眼。说到底,一起的事情都因为他而起,虽然好友说张辰山也曾今对他有所亏欠,心里却并没有好受许多。
“好友,时间不多,窥窃你这一身功德的人马上就要过来了。”城隍眼见天将大亮,忍不住催促。
陆雨抿了抿唇,将怀里的钟锦轻柔的放在地上,这才站起身来走到城隍面前,问他:
“生死簿呢?”
城隍闻言双手一展,黑雾缭绕间,一本古朴的书册出现在两人面前。
“陆雨,壬寅年丙午月庚辰日生辰时生人。”这是陆雨前生的生辰八字,城隍嘴里念诵了一遍,就见那古朴的书册自行翻动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到了陆雨身世的那一页。
那上面密密麻麻的记载了许多内容,最后的地方,有一个红色的拇指印记。
城隍又念道:“壬申年己酉月癸酉日申时,欠功德十万,期乙亥年己酉月癸酉日偿。如今时日已到,债者身携十万功德以偿,一笔勾销。”
随着他话音一落,陆雨身上渐渐涌出丝丝缕缕的霞光,转瞬便铺满了整个天影大楼上空,那霞光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着,冲天而上,远远的看上去就像是一道彩虹光柱,那光柱冲破云层,与天空之上的煞气纠缠交融,风云滚动之间,天影上空的煞气渐渐往不知名的方向退去,不过几秒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仿佛从未存在过。
前债已偿,陆雨身上的霞光却并未完全褪去,城隍还未来得及疑惑,那霞光便猛然冲入了他的身体,他赶忙把生死簿收回,很快就赶紧到原本稀薄的灵力渐渐变得充盈起来,原本有些虚无缥缈的身体也逐渐变成实体。
“这是……”他忍不住惊呼出声。
陆雨嘴角微微一翘,“这是我此生二十多年积累的功德,今天都一起给你了,总不好让你百忙一场。”
城隍不由得喜不自禁,陆雨修的是人仙鬼道,功德都是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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