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死亡将至,他也必须要强制自己安静下来。
“我是什么人?对啊,我是什么人……”烛羿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他,“请你好好看看这张脸。”
“……是你!”他的眼睛忽然瞪大,满脸的不可置信。
火中人眉眼的轮廓,以及他眼中的那股恨意,跟那个时候站在火海中盯着他的那个小男孩,何其相似……
“记性不错。”烛羿挥动麟殇剑斩下了他的脑袋,他的护体威能在烛羿面前就犹如纸片一般,没有起到丝毫的阻挡作用。
因为麟殇剑过于灼热,他的伤口都没能流出血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焦味,床上那身姿曼妙的白花花的女人想叫却叫不出来,因为她的声带早就被烛羿烧毁了。
她下意识地抓过被子,裹紧自己的身子。
烛羿周身的火焰慢慢散去,房间里一片黑暗。他面对着这个女人好久,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女人捂着自己的喉咙,表情痛苦。房中,一根蜡烛出现在空中,烛光摇曳,女人盯着它,怔怔出神,连自己的痛苦都忘记了。
男人的尸首和女人的身体忽然燃起了火,仅仅是一瞬间,他们就被烧得什么都没剩下,连魂魄都被烧没了,然而房间里的其他物品却都完好无损。
蜡烛慢慢的淡去。这是这三个月以来,他自己修出来的魂像——不夜烛魂像。他已经突破到了魂像境,“海”上不夜烛魂像与九幽冥王像并排着,以微弱的烛光牢牢护住自己所照耀的那一片小空间,无惧君王之威。
“他死了。”烛羿对另一头的女子道。
“哦?你如何证明?”女子问他。隐虫被某股奇异的能量屏蔽住了它与外界的联系,只能给烛羿下毒以及传达神识,所以女子也不能通过它判断目标到底有没有死。
“凭我的话。”烛羿拭了拭麟殇剑,收回剑鞘中,再用布条将它慢慢缠好,背在背上,然后切断了与那道神念的联系。
这是他真正意义上手刃的第一个仇人。至于东方一衡……虽然烛羿不知道在他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是他或多或少也能了解他内心的痛苦。
为了复仇,他并不介意被别人当成武器。现在有了那名女子,是他在暗,敌在明,相互利用,共同目的都是杀东方一族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妥。
她是不知道这些人刚好也是烛羿要杀的人,不然烛羿才懒得理她。
第二天。
夜原依旧没有破晓景象,只是天色由暗转灰,大地之上的景物变得逐渐可见。
今日烟雨迷蒙,某个宅子之内,站着两个人,看着被雨水打湿的尸体。
其中一名中年男子蹲下身来,手抚上一具尸体的致命伤口,忽然从伤口爬出三只小虫子来,他将那三只小虫子一一捏爆,然后才站起来。
“又是南泽毒门的人干的?”青年模样的人问他。青年剑眉朗目,皱眉时眉宇之间英气满满,甚是迫人。
“跟他们那些异类脱不了干系……”中年男子踏入屋内,扫了一眼,“阿远和他女人都不见了。”
“他们逃走了吗?”青年也走了进来,问他道。
“……不。”中年男子摇摇头,“看来这次出手的人不仅仅是南泽毒门的人,还有其他身怀诡异术法之人,让他们的尸体消失了。”
“这帮见不得光的家伙,一定要将他们揪出来,让他们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青年愤然道。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这里,谁吃谁还不一定。”中年男子捡起掉落在床上的匕首,走出房门。
屋外的尸体忽然有了动静,他们的身体中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背部衣物起伏不定,然后两条虫子破开衣服立了起来。
“岚,将这些尸体处理掉,不然又该多出几个虫人了。”中年男子对青年道。
“是。”被唤作岚的青年捏着几道符,甩了出去,贴在那些尸体身上,尸体顿时抽搐不止,背上那些大肥虫也痛苦地扭着身子,最后软软地趴在地上,吐出一摊紫色的液体。
尸体之上燃起了火焰,来往的人们看着自宅中升腾而起的白烟,闻着那股恶臭,都不由得离得远远的。
中年男子和岚的身影消失在了迷蒙烟雨中,良久之后,烛羿才出现在这附近。
他记下了他们的模样。
一身红衣的冥站在他身旁看着他,然后举起雷灵,铃铛叮当作响。
“那条虫子还真是神奇啊,完全感受不到它的存在……话说你真的不要紧吧?”冥问他。
烛羿知道那条虫子还在自己的血肉之中穿梭着,虽然他并不能体会到被穿梭的感觉,但是自己体内的阴隐心毒越来越多是真的,这东西何其恐怖,他自然不能不把它当一回事,不过也没什么解决的办法。
“要紧。”烛羿回答她。冥一听这句话忽然就很想笑,但是她知道,不能笑。
“那你也不找找办法吗?就这么任它胡作非为?”冥又问道。
“正在找。”烛羿一直都在想办法,有谁会喜欢自己体内待着这么一个恶心又危险的东西?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任由雨丝打在自己脸上,然后闭上了眼睛。
在魔洞事件结束之后不久,步若雨就被步家的人接回家族去了。
步家的这位大小姐,眉间结着一股淡淡的哀愁。回府之后,她养了一对虹鸢,每天所做之事,就是看着它们成双成对地飞翔在空中。
羡慕吗?自己果然很羡慕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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