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快点!就在这屋里!”
满头大汗的宁采臣推开了门,然而床上的人早已不见,只剩下一套多处破损的衣衫与一滩黑血残留着。
黑血腐蚀穿了床板,满屋都是秽气。
“宁大人呐……别折腾我这把老骨头了,这里哪里有人啊。”
宁采臣呆在了门口,被他一手拉着扯着的老郎中喘着粗气一副快要不行了的样子。
他看得明白,这屋里没有人,同时他更明白,若是真的出现了有谁误饮了城中井水的情况,以他的水平是救不了的。
“杨兄弟!”
宁采臣松开了抓住老郎中的手,他一个箭步冲到床边,伸手便要触上那滩血迹。
“宁大人!使不得呀!”
老郎中随宁采臣之后进了屋,他慌忙上前拦住宁采臣。
“这毒血可沾不得呀!”他劝道,“宁大人!您的这位朋友怕是命该如此,节哀吧。”
床上有破衣,衣服上满是毒血,老郎中脑补出了身中剧毒的衣服主人化为脓水的场景,自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同时为之默哀。
你说这当官家里的人是多不懂事?不就是没了家仆伺候么?乱喝水算什么事儿?
站在这间家具乱七八糟的厢房中,老郎中对于当今社会之上层人士们的生活自理能力有了一个非常直观的认识。
当然了,这份认识是对的,不过得出这份结论所依照的事实却并不是真的。
厢房床前,黑发人哀叹无言,白发人嗟叹无语。
……
“请问住在楼上的姑娘去了哪里?”
京都,酒楼,莫邪站在柜台前。
在玩了一出假死之后他便离开了宁府,此间之事对于他已经算是了结了。
他打算离开,再度踏上‘刷野怪攒积分’——哦,应该说是降妖伏魔、为民除害的道路。
只是他才踏上京都的街,他的一双脚便将他带到了这里。
这是完全无意识的举动,或者说是一个巧合,随便走了几步便到了昔日住过的酒楼。
毕竟,众所周知,莫邪是个路痴。
他在踏入酒楼的第一时间便觉察到了傅月池已不在这里,想来也是,傅清风失踪了数日,作为血脉相连的姐妹,傅月池不可能不作出什么举动来。
“哟!客官!您可算是来了,那位姑娘前天差点没把小店给砸了!说是她姐姐在我们这里失踪了!我那账房倒霉上去好说歹说,然后被打了个鼻青脸肿……”
柜台中站着的是掌柜,像是许多电影中掌柜固有的形象,他留着八字胡,獐头鼠目,这使得莫邪有理由不相信他所说的任何一个字。
“啪。”
抬手,将一锭银子扣在了柜台上。
“说点有用的。”
莫邪道。
“唉!客官呐!我这小店当时被砸的那叫一个惨……”
掌柜见了银子脸上登时便有了笑意,然而他嘴里却是没松,依旧是在扯淡、诉苦。
他的意思很明白,莫邪再度往柜台上丢了一锭银子。
“当时事情闹得挺大的,惊动了巡街的官差,要不是张家公子路过,那位姑娘恐怕免不了要吃牢饭去了……”
钱已到位,掌柜顿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后来呢?”
无需掌柜再作态,莫邪很是干脆地往柜台上又丢了一锭银子。
“后来那姑娘就被张家公子带走了。”
掌柜道。
“哪个‘张家公子’?”
莫邪问,他第四次地丢出了银子。
“这个么……小人不敢说。”
掌柜推诿。
“啪!啪!啪!”
莫邪一连往柜台上扣了三锭银子,但这掌柜这回却像是哑了一样,三棍子都打不出个闷屁来。
看来这是即便给钱也不能说的情报了。
莫邪再度将手往柜台上一拍,只是这一次他的手中没有银子。
“啪!”
轻描淡写的一拍,柜台直接散了架,上头的账本、瓶瓶罐罐、文房四宝、以及莫邪刚刚给出的一共七锭银子一同散落在了地上。
这柜台是红木打的,一直以来都是这酒楼的门面。
这得多大的力才能在一击之下便将红木打的柜台打成一堆零件?
若是说莫邪是抡着锤子做到这一点的掌柜还不会觉得怎么惊讶,但莫邪是在平平淡淡的一掌之下做到这一点的,这使把掌柜吓的连呼救、尖叫、唤来巡街官差的胆子都没了。
“是……是张尚书,张大人府上的公子!”
莫邪看见这掌柜的裤裆已经湿了,但由于莫邪觉得他还是没有得到完整的信息,所以他不得不让这位掌柜的裤腿也一齐湿了。
“哪位尚书啊?”
莫邪将方才拍在柜台上的右手放在眼前,将一种仿佛在比划着手掌与对方脖子是否切合的姿态展示给掌柜看。
“吏部!吏部尚书!朱雀大道上第一家就是!”
掌柜的鞋都湿了。
“哦。”
莫邪略略沉吟了一下,他本想继续问‘朱雀大道在哪里’,但眼前的掌柜脸色都白透了,他想了想也就算了。
“你看这柜台……”
莫邪依旧保持着他上半身的姿势,不过脚步却已经转了过去,他看着掌柜如此道。
“是它自己坏的!是它自己坏的!”
掌柜急忙喊道。
莫邪没再说什么,他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
在他身后,萧条的酒楼中留着八字胡的掌柜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嘿!留步!爷几个刚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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