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定了下心神,任由祥云带着自己去了那个九重云阙最高寒的地方。
而就在他离开村庄的第二日,玄武投胎的那户人家,忽然全家都以一种极为离奇的方式死去了。明明房间里没有一滴水,可屋子里的人却是死于溺水之状。
祥云上升的速度极快,青龙吹着冷风渐渐平静下来,心里仔细盘算了盘算,一会儿见到天帝该如何开口。
九重天上,雍容高贵的帝君或许刚刚得了空闲,允他进殿。
「青龙君极少来,见朕有何事?」坐在九霄御座上的天帝面容隔着云端,显得模糊又肃瑞。
时间真是过得太快乐,青龙几乎要忘记他还是太子时,巴巴跟在三哥身后的稚嫩模样,仿佛只是一转眼,昔日那个痴情的孩子就长成了高高在上,威严肃穆的帝君。
青龙淡定地笑了一下,道:「下臣有个不情之请,望陛下恩准。」
天帝「唔」了一声,悠悠道:「既然是不情之请,那就请青龙君免开尊口吧。」
青龙心里一紧,摇摇头惋惜道:「唉,那就算了,本来下臣想要告诉陛下,近日下臣有个关于三哥的消息……哎呀,陛下既然不愿听,那便是下臣失言,下臣告退了。」
「站住!」天帝微微挪动了下身体,沉声喝道:「你刚刚说什么?」
青龙无辜地眨着眼睛,「陛下不是不准下臣开口吗,下臣什么也没有说。」
「你——,」天帝挑起长眉,克制住了焦躁的心情,缓缓将手优雅的平放在扶手上,道:「你若无事便退下吧。」
居然不上钩,青龙笑笑转身就往殿外走去,手襄的白玉扇潇洒的挥着,突然间一直吊着的扇坠儿离开了扇骨,斜斜的划出一到弧线,「砰——」落到了地上散成了无数片晶莹的碎屑。
一股浅银色的仙气慢慢从碎屑上升起,然后化为轻烟消失了。月华君是龙族最美丽的银龙,天底下再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发出像他的龙鳞那般灿烂美丽的银光了。
脑后傅来衣带破空而来发出的声音,没用的,南海大太子送来的那枚龙鳞化成的扇坠儿已散,任凭他是天帝依然无法改变它的命运。
但青龙就是不信他还能不为此动容。
不理会身边越来越阴沈强大的压迫感,青龙潇洒的扇着玉扇,刚待开口,却被一把按住了胳膊,森然道:「你在和朕耍花样。」
青龙侧过脸一看,果然敛眉沉容,压不住的焦急样。
果然呢,就怕你不急,青龙慢吞吞地咽了下口水,好整以暇地转过身子,抬起了那只被天帝抓住的胳膊,倜傥一笑,悠然道:「陛下,这是何意?」
天帝眯起眼睛,仙姿赫赫、威仪懔然,说的话好像是从牙缝里憋出来的,「你是无事不登殿,看在月华的面上朕也可以帮你一次,但除了玄武的事情,他应有此劫,朕不能擅自更改。」
青龙心里猛的一颤,都把自家的三哥都利用到这份上了,天帝还不肯出手,僵直着手指把玉扇慢慢拢入袖中,「那事陛下明知是我做的,为何错罚他?」
天帝淡淡道:「他是四灵之中成道最迟的,因那时北方正有战事,便让他仓促登位了,可前些日子司命星君来禀朕,算了算他成上仙的历劫不够,还少了一个情劫。」
青龙皮笑肉不笑道:「哼,所以你们就拿着这个机会用了。」
天帝颇不赞同地摇头道:「这个劫数他迟早要有,其实与你无关。」
与他无关?想到千里之外那凄凉的孤坟,青龙的火气蹭蹭就往上窜,「好,既然如此,那我家三哥的事情也与你无关,陛下请松手,下臣这就告辞了。」
天帝目光一闪,忽然笑了笑,语气亲昵起来,「哎,这么多年了,建章还是这个脾气啊,别急别急,有话和朕慢慢说。」
「慢慢说,」青龙假假一笑,「天上一日,凡间一年,陛下是不是想和我多说几日,再来些宫里的美酒,我们一直聊到执明受完劫数回来?」
天帝被拆穿也不心虚,青龙心中暗叹,看样子是当天帝日子久了,再不是以前那个愣头青太子了,面容也端庄凝贵,从容淡定地看着自己,一点没有不自在的样子。
天帝缓缓道:「其实也用不了多久,他便能回来了。」
青龙冷冷哼道:「是不久,我查过了,再投胎个三世就差不多了。」这三世里玄武还要受多大的折磨,他都不敢去想。
「不,」天帝慢条斯理道:「月华何时回来,玄武君便也能回来。」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青龙咬牙,强压下怒气,缓缓道:「若不是你在仙魔大战之前,为了巩固仙界的地位,非要与花神联姻,来共同抗击魔族,三哥何至于会在神伤之下,独自去与魔族作战,那一战换来的是天界的万年太平,可是我三哥呢,陛下,如今你坐的这个位置,是用我龙族的千万鲜血换来的,那一战之后,龙族凋零,再不复往昔,而如今你依旧无视我们龙族的感受吗?」
天帝的手猛然一颤,面色倏然发白。他记得那个人,在硝烟漫天的战场上回首看他,依旧是银衫洒脱,衬得肌肤似玉,容光胜雪,就连满地的残骸污血都清亮起来,「我会给你……你要的天。」
「……月华。」天帝情难自抑的轻声唤着,声音痛楚低哑,那种痛楚已经刻入了骨髓深处。有了万万年的太平天界,但失去了月华,又有什么意义,他至今无法原谅自己。
「他应当知道,所谓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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