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们知道了彦成是国父,是他们的元帅。
胆小的来负荆请罪,也有胆大的,叫嚣着要和彦成打一场,刀剑上见真章才肯俯首。彦成也不惧,不管是马上马下,不管是刀剑棍棒,皆拿得起来,招招式式俱是一流,正可谓‘高手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那时候兴儿很佩服他,她一直以为,国父不过是个对圣上有养育之恩的人,没想到有如此功夫。自己这个大夏第一高手,到了他面前也只是个孩子罢了。当天夜里,她求国父收她为徒。
国父欣然应允,只有一个要求,他说:“兴儿,我教你武功,不要你征战沙场,不用你为国捐躯,只要你可以保护好灯盏。”
兴儿听后笑了,欢欢喜喜地答应了。
她没有告诉国父,圣上命她随国父来军营的前一天夜里,圣上曾吩咐她:“兴儿,朕不用你打探军机,不用你监军督纪,朕只要你做好一件事就够了,保护好国父,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他。”
她想,这一对父子,当真情深意重。
整整一年,她都随着国父住在军营,看着国父一点点的拉拢人心,看着国父为了圣上的江山而努力。
多少个夜里,年轻的国父躲在营帐里大口大口的吐,那是他晚宴时同将领们喝了太多他喝不惯的烈酒。
多少个清晨,年轻的国父站在营帐外大力的吹着号,那是他为让熟睡的将领士兵们快些起床同去操练。
多少个午后,年轻的国父仍立在练兵场上扎着马步,那是他亲自陪同所有士兵一同操练……
也是整整一年,国父再没有进过宫。
但宫里的消息没有断过,国父上的折子后总有圣上的回复。写了些什么她并不知道,国父不给她看,但是她知道,一定是好消息。因为国父看过之后,笑的那样开心,就连睡觉也要把那些折子抱在怀里。
这一年来,国父最快乐的莫过于正月十五那一天。
那天国父带着一众将领上街去看花灯,兴儿觉得这是没有必要的事情,去了十几个人,只有她和国父两个人是看花灯,余下的将领,都在看花姑娘……
虽然如此,依旧是喜气洋洋的一晚。
百姓们都恨高兴,他们纷纷夸奖着当今圣上,英明仁慈。
也是那一天,圣上亲上城楼上,放了一支极美丽的焰火,明明灭灭,照亮了大夏国最年轻最俊美的君王。
那时候国父就在城楼下看着,笑的欢喜至极。这一晚,他买了很多酒回军营,拉着将领和士兵们一起喝,直到喝醉回到军帐后,依旧在拉着兴儿的胳膊说:“你看你看!我的灯盏长大了!我的灯盏长大了!”
若不是有那样的一天,兴儿几乎忘记了,眼前的将军只有十九岁,还是个尚未行冠礼的孩子,还要再有半年才足二十岁。
☆、第十三章
这一年秋天,彦成进宫了。
康定三年的秋天,注定是个多事之秋。
到很多年以后,夏宫不再是夏宫,只是一个行宫时候,那里的宫人仍然不能忘记那个秋天。年老的宫人会给新来的宫人讲起那年的故事,他们说:“那年的秋天,树叶黄的早,风刮的很厉害……”
国父梁彦成率左右先锋呼延兴儿、张玉昆以及六军将领,在御书房外的长廊上,跪了三天三夜。
第一天的时候,只有国父和左先锋两个人来,他们是来请战的。
圣上像是早料到国父会来似的,吩咐门口的守卫说:“若国父求见,只说朕不见!”
那日,国父跪在门外,那左先锋随之跪倒。右先锋真是个漂亮的姑娘,还记得她是叫兴儿,呼延兴儿。
圣上究竟仁慈,出外见国父,喃喃地喊他:“爹爹……爹爹……”
国父见圣上出来,低头便拜,道:“臣请战!”
圣上问他:“爹爹可知各地藩王打的什么旗号?”
国父点了点头,答:“清君侧!”
圣上又说:“那爹爹必然知道他们要清的是谁!”
国父答道:“知道!”
圣上好像很生气,问他:“是谁!”从没见圣上发过那么大的火,那时候就连圣上的眼睛里都是火。但国父一点都不怕,说:“我!”
“既然知道还多说什么!朕不允!”说完,圣上便进了御书房。
第二日,右先锋张玉昆率六军将领至,在国父和左先锋身边跪倒,请战。
其间,许多大臣都来劝,有劝将军的、也有劝圣上的。圣上亦怒,责问众将:“你们这是逼宫么!”国父率众将只答一句:“臣等请战!”及至第三天夜里,圣上下旨命国父梁彦成率兵出征,讨伐作乱藩王。
那一年,咱大夏史上最大一次内乱爆发了。
要清君侧的是列位藩王,去镇压藩王的正是他们要清的君侧。
老宫人给新来的小宫人讲完这段往事后,总要深深地叹口气。小宫人问他:“伯伯,您为何叹气?”
老宫人不答,只摇摇头,便吩咐小宫人们去干活了。
等新来的宫人都散尽了以后,年老的宫人才会独自拾起扫把,将当日国父跪过的那个长廊,扫的干干净净。
那一次内乱,在夏史上只是淡淡地一笔带过,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这次内乱来得到底有多么凶险。
这场战已打了将近一年,远在夏宫中的灯盏看着彦成传回的军情,微微一笑,恍如启明的眼中盈满了如月柔光。
爹爹,你只报喜不报忧,是为了让我安心么?我早知道,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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