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栩笑道:“是动作戏吗?”
刘老摇摇头:“文戏。”
一听这话,少年惊讶地看他,思索片刻,才问道:“朱墨琅和孔朝之间,还需要什么文戏吗?”
刘老哈哈一笑:“记不记得你今天中午拍戏的时候怎么说的?月夜饮酒,我打算把这一段拍出来,插入剧情。原来剧本里,孔朝对太子是很敬重,太子也很欣赏孔朝。但现在我觉得可以把这种君与臣的感情再加重一点……惺惺相惜,朋友之谊,容栩,你觉得怎么样?”
说完,刘老便看向容栩,似乎在等待他的答案。
明亮的灯光下,容栩睁大双眸,低声呢喃着:“惺惺相惜……”
下一刻,他立即笑着颔首:“刘老,我觉得这样非常好。”
刘老朗声大笑起来:“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作为一个演员,容栩就算再怎样刻苦地去钻研剧本,再怎样努力地去了解人物,在掌控整部电影的方面,他永远无法和导演匹及。
演员更重要的是演戏,导演则是真正地在统筹一部作品,所以刘老能看出朱墨琅和孔朝之间更需要一种友谊,容栩却身在此山中,被点醒了才能发现。
当然,正所谓术业有专攻。要刘老来演戏,他肯定演得没有容栩和秦呈好。但要容栩去当导演,自然不可能与刘老相提并论。
事不宜迟,既然定好了要加戏,容栩很快就又换上了一身锦白色的长袍,戴上发套,开始化妆。
这场戏原本在剧本里有提过一次,当时盛湘君已经住进了孔朝的家。有一天晚上她本来想找孔朝,但是管家却告诉他:“大人在接待贵客,今夜不方便。”
从盛湘君的角度,观众可以知道那位贵客正是当今太子。太子很赏识孔朝,当天早上孔朝与东厂的人发生争执,东厂不允许他进内搜捕。于是当夜,太子就亲自来到府邸,送给了孔朝一块太子私令。
接下来孔朝就借着这块私令,和东厂继续争斗。
这个剧情只是为了让孔朝拥有一个名正言顺地和东厂抗衡的借口,但在刘老的突发奇想下,就变成了塑造朱墨琅和孔朝之间友谊的事件。
恰巧这一天晚上,一轮明月高悬天空,散发着皎洁轻柔的光芒。
于是在剧组众人的注视下,只见一身白衣的太子笑着给冷肃俊美的锦衣卫倒酒,后者立刻起身推辞,谁料太子微微一笑,如月华明亮,淡笑道:“孔指挥使何必与本宫见外。本宫知道,东厂气焰嚣张,向来跋扈,胆敢他们这样明目张胆地对上的人,本宫平生还未见过。孔指挥使之勇,令本宫敬佩。”
孔朝仍旧推辞。
年轻太子为难地蹙起俊眉,叹气道:“孔大人是看不起本宫?”
孔朝沉默地思索一会儿,最终还是坐了回去。
太子挥挥手,遣散了自己的侍卫。那侍卫原本还不肯走,太子转首笑着看他:“若是来了一个连孔大人都无法对付的贼人,你在这,又有何用?”
这句话已然是推心置腹,让孔朝笔直的背脊慢慢放松。
于是,觥筹交错,俊雅清贵的太子毫无架子,以朋友之谊对待这位锦衣卫指挥使。人的心总是肉长的,孔朝就是再怎么冷情,也不由地被太子的礼贤下士之心给拉拢。
只要没了隔阂,那自然就可以谈天说地。
两人从东厂西厂,说到官制勋贵;从土地田赋,说到边疆战情。
孔朝不敢多说,但太子却拉着他的手,微笑道:“只是说一说而已,好男儿志在四方,都是为我大明尽心尽力,也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难道孔大人,信不过我?”
没有再自称“本宫”,孔朝心中那最后的设防也彻底崩塌。
等到第二日孔朝醒来时,太子早已离去,去上早朝。而在他的桌上则摆放着一块羊脂白玉的令牌,上面写着简单的一个“琅”字。这便是太子私令,让孔朝更为感动。
这段戏拍得不算特别顺利。
刘老从来都没有怀疑过秦呈的演技,如今他也完全信任容栩。但就算两人的演技过关,在拍第一次和第二次的时候,刘老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直到第三次,朱墨琅屡次三番地对孔朝拉拢,表现得极为温煦柔和后,刘老才终于满意。
这场戏后,容栩就是真真正正地杀青了。
很快就卸了妆,容栩并没有立即离开剧组,而是待在剧组,看秦呈和黄蕾继续拍戏。因为刘老将他留了下来,准备再过一两个小时,等今天的工作全部结束后,在影视城附近的酒店里为容栩举办杀青宴。
看演技好的演员拍戏,绝对是一种享受。
秦呈的演技不用多说,和这个男人拍摄结尾那场打斗戏的时候,容栩一直有种错觉,感觉对方是真的对自己又爱又恨。爱是敬爱,恨是仇恨,在劈下砍断太子肩骨的那一刀时,秦呈是真的带了杀气,已经完全成了孔朝。
至于黄蕾,这位影后也没有让刘老失望。在她的演绎下,盛湘君的坚强不屈被表现得淋漓尽致。
今天要拍的戏就是孔朝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线索,但是东厂探子却来刺杀他。孔朝要求盛湘君带着东西赶紧跑,话刚说完,这个深爱着孔朝的女人转身就走,竟然没有看他一眼。
按理说这种行为是无情到了极致,可是在黄蕾的演绎下,你能从她那颤抖的双眸和坚毅的表情中,看出她的冷静聪慧和刻骨深情。她是真的爱孔朝,但她绝不会为了儿女私情,作出愚蠢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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