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璋以威御下,赏罚分明,其余方面倒没怎么拘着他们。见谢归准时到了,秦九不由诧异:“还真敢来?”
天罡卫里这几人常在京城,给凤璋贴身护卫,感情最深,说话便毫无顾忌。
石榴拿团扇遮着半边脸,打个哈欠,继续拈瓜子吃。秦九一脸沮丧:“你们真无趣,好不容易来个新人,就不想借机欺负欺负?”
秦九是玩心最重的,审问时常有千奇百怪的招数,让人防不胜防。凤璋头一次没把新人给他折腾,让他心痒得不行。
晏七五官较深,表情也一向严肃,经常被秦九讨伐,说他没滋味。
此时果真是他摇头:“谢归是主上看重的人,估计要做心腹大将。你去惹他,当心被主上责罚。”
秦九啧了一声,忽然将上衣掀开,露出精瘦的腹肌,炫耀似的向他们扭动。
“看看,看看,那谢家小子有我壮实,有我凶猛?”秦九拍拍肚皮,啪啪地响,“不是我秦九吹牛,就他那样的,我能打十个!”
他个头高,又瘦,此时扭着身体炫耀腹肌,不知有多滑稽。
石榴被他惊得磕飞了瓜子,晏七黑着脸,看看秦九,又看看石榴,训斥他:“收敛点,石榴还在呢。”
秦九涎着脸,把腹肌凑到石榴面前,让她仔细观看。石榴呵呵一笑,团扇柄一收,当即戳翻了秦九。
两人闹成一团,晏七适时闪身,头疼地看着两人。
石榴为人稳重,还算见识过谢归的能耐,那是让他们主上吃了闭门羹,还能被重用的人,因而她不会轻视。
秦九不同,向来玩心重,心高气傲,当初是和凤璋下了赌约,输得一塌糊涂,才心甘情愿为凤璋做事的。
他能者多劳,手上握着不少消息,天罡卫进了新人,或者凤璋收了新的幕僚,总归要给他折腾过才罢休。
谢归想要当他们主上的左右手,秦九这关必须得过。
何况要是不能让秦九心悦诚服,谢归只能算是泛泛之辈了,用不着凤璋花心思。
两人闹腾时,有人敲响了门。
这个声音熟悉到可怕,三人立时噤声,像抽了线的偶人,乖乖坐着一动不动。
“都在。”
开门的是个黑衣人,连脸也蒙得严严实实。三人连眼神也不敢动,一律看向地面。
这人微微点头,随即引见谢归。石榴和晏七老老实实见过礼,唯独秦九一双眼睛滴溜溜的,不时望谢归一眼。
谢归弱冠之年,已经算长得高的了,秦九恰好高他一点点。见黑衣人走了,秦九迫不及待地贴上去,有意无意地以俯视的角度和谢归搭话。
石榴和晏七同时心里咯噔一下。
来了。
他们很怕秦九惹出祸来,谢归是凤璋极力拉拢的人,秦九是天罡卫里数一数二的好手,哪边都不能出问题。
晏七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把刚才走的黑衣人拉回来,继续镇着秦九。
秦九叽里呱啦问了许多问题,从谢归的身世到如何被凤璋看上,声音高低起伏,连晏七都受不了。
可反观谢归,无论秦九如何吵闹,他始终淡淡地笑着,笑得晏七都背后发毛。
不知为何,晏七有一种秦九会吃瘪的预感。
谢归已经给石榴和晏七回过礼,转过身,恰好看到秦九眼睛滴溜溜地转,一副老奸巨猾的模样。
他忽然觉得秦九很可爱,连算计人都能摆在脸上。
谢归被凤璋提醒,本想晾着秦九,可看他这样,忍不住想逗逗他,便取出一样长筒状的物体,递给秦九。
“玩玩看?”
他说出口才发觉像在逗孩子,哪知道秦九毫无察觉,大咧咧接过,拿长筒左右翻看。
谢归教他正确的法子,秦九玩得不亦乐乎,对着窗外到处看,时不时惊呼一下。
见石榴和晏七露出好奇,谢归解释道:“是一位旧友送的,叫山海镜,能看到很远的地方。”
秦九玩了很久,依依不舍地把山海镜递回去。石榴和晏七轮流接过,啧啧称奇。
没了山海镜的秦九,就像没了猎物的猫儿,蔫蔫的提不起精神。他闲得无聊,又开始对着谢归琢磨。
哪知道谢归从善如流,又拿出一个连环锁。
这个锁经过卫初改良,比坊间流传的九子连环锁多了一倍,称作十八连环。谢归常带在身边,闲暇时解闷,有时会拿给风雅玩,没想到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十八连环是卫初费了不少心思改出来的,一种解法就要花上大半天。
直至天色昏暗,晏七催促起来,秦九才猛然抬头,手指依旧摩挲着十八连环。
他见三人一副要离开的样子,顿时跳起来,有些紧张,“怎么怎么?”
晏七知道他怕自己贪玩误事,语气放平和:“谢公子说,要替主上办一件事,你是回去歇着还是随我们来?”
没等他说话,谢归又补充道:“出去散散心,你若没兴致,留下来玩十八连环便是。”
晏七佩服地看谢七一眼。
先拿主上压人,让秦九不敢随意推拒,又欲擒故纵,让秦九以为他们有事瞒着自己,将他的好奇心钓起来。
贪玩的人一旦被吊起胃口,就像一只闻着腥的猫。
不出所料,谢归还没说完,秦九便跳起来,生怕被丢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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