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摁着太阳穴一边哼哼一边架着腿痞子似的抖啊抖,距离刚才那狗血的一幕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我说你洗完了没啊!赶紧的!”我嗷的一声冲浴室嚷嚷。游息在里面洗澡,都洗了一个多小时了还没洗完。我明儿还得上课,早知道就先洗澡了。
里面静悄悄的,隐约能听见哗啦啦的水声。我烦躁地摁着电视频道,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已经超过十二点了,我简直想把我的太阳穴扯出来!
过了十分钟他还是没有出来的迹象,我啪地丢掉遥控器,拿了换洗衣物怒气冲冲地进了浴室。心说里面就是一条鱼而已,我就站他身边洗澡,速战速决。
里面水雾缭绕,我就好奇了,他以前都是用冷水洗澡的,今儿怎么用热水了?我往前走了两步,刚想开口喷他,眼前的雾气中就倏地甩过一道暗蓝色的影子——我迎面被游息的纤长尾鳍甩了踉跄,接着就感到鼻梁一阵剧痛。
“我擦!你干什么!”疼痛让我立刻弯下了腰,我两手叠在一起捂着鼻子,疼得我眼泪差点都出来了。
由于门被我打开了,室内的雾气很快被驱散,游息靠在浴缸边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翻着白眼道:“是你啊。我刚才在烟雾里看到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吓了一跳,我还以为敌袭呢。”
他在说‘什么玩意的东西’的时候还特意指了指我。
我愤怒地揉着鼻子,心说滚你丫的,恐怕就是真有什么玩意儿钻进来了也吓不到你,然后我就发现我揉了一手的血,于是我更愤怒了,甩手把鼻血糊了他一脸大吼道:“我操啊!咱好歹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你下手要不要那么重啊!”
游息冷静地洗脸,“你进来的时候应该说一声。”
“谁知道你今儿放了一池的热水!”我面目狰狞地扑过去把他掐得花里胡哨的后才稍微解了气。
“我在清洗鳞片。”他淡漠道。
我一听是个新鲜词儿,就扭过头去看,想知道他是怎么清洗的。目光接触到那一池子淡蓝色的水后我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你的鳞片……会掉色?”
游息冷冷瞪了我一眼,没有鸟我。
我家浴缸窝个人倒是没问题,但是游息的尾巴实在太长了,又不能像蟒蛇那样蜷缩起来,所以还有一大截搭在外面泡不到水,“要不要我帮忙啊?”我说。
他眉间有些忧郁地摇摇头,“我发现没什么效果,得用海水。明天再说吧,你明天不用回来做饭了,我顺便去海里找一下其他研究站的脉冲讯号。”
我哦了一声,伸出手放在浴缸里乱搅,借此洗掉手上的血。我抬头问他,“话说你们那研究站什么的,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研究什么的?人鱼?你是试验品?”
然后他说了一句让我差点吐血的话,“以你的智商是不会理解的。”
天知道他当时的表情有多贱。
于是我愤怒了,吧唧丢过去一句:“你今后再也别想喝肉丸子汤了!”
如果说这个世界有什么能令游息那张犹如白纸般永远波澜不惊的脸起什么变化的话,那就只有肉丸子汤了,我估计现在就算我死在他面前他都不会摆出这种受到惊吓的表情来。
于是我更加愤怒了。
“你想看看吗?初代种的纯血人鱼。”估摸着游息被我那一脸风雨欲来的脸色给吓着了(他一定是怕我真的不给他买肉丸子汤了)。
十分钟后我连澡也没洗,就将游息拖了出来,扔在了我的书桌前。
他打开我的电脑,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跳跃,速度比我打字都快,看来在海底是经常做类似的事。我看到他打开了一个网页,漆黑的背景色,几根墨绿的线条构成简单的版面,扑面而来的感觉具有很浓的神秘和宗教气息。
“我忘记了,没有u盘密保验证,可能没有很高的权限。”他劈里啪啦输入自己的编号,网页缓慢的刷新出一张让我觉得有点惊悚的照片来。
“这什么啊!”我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照片上的生物看起来是个人,跟游息一样有一条鱼尾,但是鳞片要细密很多。因为是长头发我一开始以为是女性,但胸部是平的。
他平躺在某个地方,闭着眼睛。我本来以为是游息的同伴什么的,但是我觉得有哪里不对——游息虽然容貌出众可往大街上一扔没人会怀疑他不是人,而照片上的这条人鱼长得就并非那么正常,他的脸看起来就像是外星人,有种奇异的扭曲感。并且他的鱼尾是银色的,两侧有一排细长的半透明的鳍,指甲很尖,五指间还有鸭蹼似的粘连。
“纯血人鱼的尸体。”游息淡淡道,他又敲了几下键盘,照片切换为一个巨大的鱼缸,里面除了有几根锁链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
“这是水族缸嘛,够大的。”
“仔细看。”游息将指甲滑到屏幕上,指着锁链那里对我说。
他放大了照片,我慢慢注意到,那些锁链并非空置着,而是锁着一个什么透明的东西,不是百分百透明,所以我能认出来,是一条人鱼的影子,“你们人鱼种类这么多吗?咋还有透明的?”
游息摇摇头道:“不,这是纯血人鱼,跟我无关,我只有65的人鱼血统。纯血人鱼是一种凶残的深海生物,透明是它们的保护色,他们只有死了保护色才会消失,变成之前那张照片一样。”
“你就是被这种东西把脊椎抽出来的?”想起那个画面我就有点胆寒。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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