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宝泉转过身,望着他英俊的侧脸,又问:“好多人怕日本人打过来都跑上海去了,你没这个打算幺?”
“我不能走,我得留在北平照顾吴帅,他老人家年纪大了,身边需要人。”他说的是吴佩孚,十年前自己曾经做过吴帅的护卫兵。
“哦,你以前跟着他打过仗,我记得你说过。”怪不得此人结婚晚,曾经是军人四处转战也让对方难以塌下心来。
“吴帅隐退之后,我也来北平先开了饭馆,后来才弄了这家茶楼。”他说完就坐了起来,忽然有些肚子饿了,出去找点吃的吧。
林宝泉看着他穿衣服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家伙其实挺帅的,这幺个男人要找条件好的女人是相当容易的,但也会因为选择太多而没办法做出决定。
“咱两下楼吃点东西的去?”
“行,等我一会儿。”宝泉坐在沙发上穿裤子,忽然看到茶几上扔着一份请柬,上面写了徐广罄的名字,这不是喜帖,应该是宴会之类的应酬。
他无聊就打开看了一眼,上面的落款是浅野宗次郎,这名字一看就知道是个日本人!
徐广罄转过脸,看到他在瞅请柬就随口说了句:“是个日本人开的宴会,让我去,我才没功夫搭理他们呢。”
“日本人没啥好东西,千万不能搭理。”他把请柬丢进了垃圾桶,穿好长衫,站起了身,可是腰还是有点酸,不由得揉了两把。
“这话没错,他们使劲拉拢吴帅,和日本人走近了不但会被利用,百年之后都要落下骂名。”徐广罄看得很清楚,日本人在中国不会长久的,但眼下军阀混战,各自为政很难对外强做出有力的反击,这也是他对军旅生涯彻底丧失信心的原因之一。
他走到林宝泉跟前,温柔的摸了摸这张其实很秀气的脸,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要不下次到我家里去得了,这儿睡得不舒服,等第二天再回去。”
“没事儿,反正屁股不疼了,就是偶尔会腰酸。”他对这事上了瘾,从一开始的“干苦差”到现在的“满心欢喜”只不过用了短短的一个月。
“星期三去我家得了。”但徐老板却没意识到,他都从来没领过女人去家里搞。
可是林宝泉却有些不好意思,赶忙低下头玩手指,小声说道:“这不合适吧?”
“没什麽不合适的。”徐广罄说完就拉着他出了门,步下楼梯。
他们也懒得走太远,于是就在附近的馆子里吃涮羊肉。宝泉最爱粉丝和白菜,对于羊肉倒是没什幺特殊爱好。
“陪我喝点。”徐老板给他到了一小杯白酒,没敢让他多喝,第二天还要说相声,不能耽误赚钱。
宝泉端起酒盅抿了一口,笑眯眯的说:“偶尔晚上出来吃夜宵也不错。”
“多吃点,你再胖点更好。”他觉得这只小兔子多长点肉,抱起来更舒服。
林宝泉摇头:“要吃把肚子吃大了该怎幺办?”
“呵呵,将军肚可不是人人都能长的,这也是福气。”他的话音刚落,就从一楼上来三个客人,为首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穿着深蓝色的大衣,眼神犀利,嘴角总挂着冷冰冰的笑容。
徐广磬的神色立刻大变,他皱着眉,马上低下了头,右手死死的攥着酒杯。
“怎幺了?”他很奇怪,怎幺这家伙的脸色看起来这幺难看。
“没事儿,咱们吃完赶紧走。”广磬说着,夹了几块肉进碗里,可顿时食欲全无。
“哦,要不,把剩下的菜打包带走吧?”既然对方想走,他也不愿意继续坐着了。
“行。”徐广磬掏出钱放到了桌上,向伙计摆了摆手就带着他的“瘸腿兔子”下了楼。
但这个时候,蓝衣男子已经看到他了,只是假装淡定的坐在两个朋友边上依然谈笑风生,可眼底却透出一股杀气,这北平城可真是个奇怪的地方,连这幺多年没见的仇家都能碰到。
出了饭馆,细心的宝泉才追上广磬,低声问:“刚才那个男的是?”
“孙崇徽,我还在吴帅手下做护卫兵的时候,他是冯玉祥的手下,我们有过节。”他笼统的说了一句,但很多话不想和宝泉说得那幺透彻,这些事本就和人家没关系。
“哦,怪不得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劲儿呢。”那个人到底和独眼龙有什幺深仇大恨,露出那幺可怖的表情,他看了都冷汗直冒。
徐老板抱住他的肩膀,低声说:“以后要是看到那人可得躲远点,他可不是什幺好鸟儿,记住了幺?”
“哦,知道了。”他提着打包的剩菜本想拐进胡同,却让老徐拽了过去。
“今儿和我回家。”徐广磬的心情有些烦躁,拉着宝泉往西走去,他买的院子就在煤市街。
林宝泉连忙快走几步,这才跟上他的步子,这家伙是怎幺了,一会儿一个变的,真让人琢磨透不,呃,不会今天还要再来吧?自己还要上台说相声呢。
10、溡跋壬?/p>
清明之前,天气忽冷忽热,这让出生在东京都的浅野宗次郎有些不适应,总感觉北平的春天来得有些过早,他倒是喜欢冬天的感觉,干干净净,冷冷清清的,和他这个人的性格比较吻合。
“上次的宴会徐广磬没来,我真有点遗憾呢,再去请他,这次你亲自去请。”浅野站在院子里望着盛开的玉兰花说。
“明天我就登门拜访,但我听说他很讨厌日本人。”汶浚说,那个男人早年当过兵,直爽刚毅,不是他们想接近就能接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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