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银辉共和国中,这座星港几乎可以说是“先生”的代名词,想不到这个地方居然会爆炸,也不知道是哪方的势力居然敢这么大胆?
顾渊震惊之下,一时间忘记了顾淮正在旁边等着自己上车,直接点进新闻中急匆匆浏览了起来。新闻写得很简略,只在开头简单提了下爆炸造成的损失和死亡人数,剩下来的就全是长篇大论的官方文章。顾渊扫了两眼就知道没有什么可看的了,他直接把整个页面拉到最后,果然不出所料地看见了新闻后面配着的现场图片。
图片上是一片极其悲惨的废墟,到处都是爆炸和烧灼的痕迹,满地变形的钢铁中间停靠着巨大的烧焦了的飞船骨架,蓝白色的裹尸袋密密麻麻地填满了废墟外的空地。顾渊的目光在模糊的背景上梭巡一圈,兀地,他的瞳孔猛地缩小——他看见了那只飞船骨架上残存的标志!那是“先生”的座驾、大名鼎鼎的银色骑士号!
在看清标志的那一刻,顾渊突然感到了一阵眩晕。
“先生”出事了!?
这怎么……怎么可能……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那小小的标志猛看,一时间疑心是自己产生了幻觉。然而不论他看几次,那个破破烂烂的标志始终存在在那儿,颤巍巍地挂在飞船的骨架上,看上去十二万分的凄凉。
顾渊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想他一定是疯了。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顾渊的脑海中蓦然浮现出的,竟然是顾清玄那个容色清冷却艳丽荼蘼的笑。
——仿佛置身于地狱之中,邀请你随他一起同赴血海的笑。
这笑容让他有了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就好像让阿尔伯特星港爆炸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就是自己那位容色绝美的表弟……顾清玄。
只是,这又怎么可能呢?
这怎么可能呢?!
“啪!”
顾渊正呆立着沉浸在震惊中,头上却突然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打了一下,温热的液体沿着他的额头流下来,很快就在寒风中变得冰凉。顾渊下意识地顺着东西砸来的方向看去,却看见顾淮正捧着自己买的那杯咖啡,一边喝一边冲着他嚷嚷:
“快点上车!瞎站在那儿磨叽什么呢?到底是长没长眼睛?我都快累死了看不见啊?”
顾渊微微低下头,借着灯光看清那东西是个倒空了的咖啡伴侣盒。一滴白色的牛奶随着他低头的动作顺着额前滑落,砸在湿漉漉的空盒子上,很快就随着雨水化开,一点点散作了透明的水痕。顾淮吵吵嚷嚷的抱怨声还回荡在顾渊的不远处,但在密密的雨声隔绝下,那声音似乎离得顾渊很远很远。
事实上,在这一刻,所有的声音都离顾渊远去了,在他的耳边堵塞着的唯有雨声,一切仿佛寂静到了极致,又喧嚷到了极致。
“表哥,我在车里给你留下了一份礼物。”
仿佛有人暧昧地凑近他的脖颈,在他的耳际旁轻飘飘地吐出了这么一句话。尾音缠绵缱绻,如同滑腻的蛇般圈圈绕颈,仿佛带着十足的温柔,却又偏偏杀机森然,就像那个人的笑容一样,极艳丽又极冷酷。
“顾淮的眼睛,其实真的是非常漂亮啊。”
顾渊的耳边又响起了顾清玄的声音。他站在渐下渐大的雨里,良久,忽地微微笑了起来。顾淮还坐在车里,满脸颐指气使地看着他,而顾渊静静地看着顾淮,心里突然明白了顾清玄给自己留下的礼物究竟指的是什么。
……这可真是,一份了不得的大礼。
☆、第9章
“妈的,神经病,笑什么笑!是不是聋了?都说了让你快点走!”
顾淮被顾渊的笑容笑得心里很不舒服,他随手将喝空的咖啡杯一捏,“啪”地砸在了顾渊的身上。
顾渊往后退了一步,任由变了形的咖啡杯顺着衣服滚落到地上。他停顿了片刻,然后抬起手,仔仔细细地擦干净了身上饮料的痕迹,接着方走到车边,拍了拍满脸不耐的顾淮肩膀,微笑道:
“是我的错,抱歉,刚才实在是怠慢了顾六少。为表歉意,我来开车,一会儿带顾六少去个好地方,就当是我给顾六少赔罪了。”
在顾淮看不见的地方,顾渊轻轻推了下眼镜,暗色的镜片遮住了眼底森冷的光。
顾淮丝毫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顾渊在他面前做小伏低,他反而觉得这才是天经地义:就算你顾渊是sān_jí异能者又能怎么样?他顾清玄长得漂亮又有什么了不起?谁叫你们不会投胎,托生在了狗肚子里,即使这辈子再怎么修炼,也还是披着人皮的畜生,和我这种天生高贵的少爷怎么能比!
他却是忘了,若真的要论起身份来,顾渊是他同父异母的兄长,顾清玄是他父亲妹妹的遗孤,三人同是一脉,他顾淮又能比他们高贵到哪里去?
顾淮就带着那种莫名其妙的得意神情,趾高气扬地钻进了车后座里。
他大大咧咧往椅背上一靠,熟练地翘起腿,斜着眼就冲着顾渊望来:“快点走吧?还站在那儿磨蹭个什么劲儿?真打算在路上做个窝下蛋了?不过,就算是你想下蛋,这里也没有别的鸭子呀!”
说着,他便为自己并不高明的笑话哈哈地笑了起来,整个人充满了一种痞赖可恶的劲儿。即使处在这种情况下,在他前仰后合中偶然的一瞥间,那双深黑色的眼睛看上去也依旧是那么漂亮,就像是一对上好的黑珍珠,散着幽深且莹润的光。
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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