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天空已经暗下了一半,走读生们开始成群结队地去上自习,欢笑声仿佛永无休止地引领一路,男女生都在毫无避忌地嬉戏打闹,一如天蓝色校服在他们身上所象征的年少活力。
欧阳晓却在这个世界里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他一直沉闷地埋着头,几乎偏执地避免与周围路人有身体接触,甚至心生自卑地不敢去看他们的眼睛。
他害怕会从那些人眼中读出来,自己是和正常人不一样的异类。
这段时间他翻遍了所有研究心理疾病的书,直到今天他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能找到支持这种感情正常且普遍的理论,他对陈霆那些呼之欲出的yù_wàng,也许只是属于青春期的常态,会发生在每个人的身上,会在某个时候理所当然地中断。
可是由始至终,并没有一本书如他所愿地说这是深厚友情的表现……
同性恋这个词,他并不是第一次在书上看见、或是从别人口中听说过,却是第一次像现在这样,让他感到如此的恐慌和彷徨。
校运会确定在十一月上旬开幕,运动场上已经开始预热了好几天,参与者无一不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魔鬼训练。
陈霆自己还没能进行“简单的体育活动”,便怂恿同桌报上几个项目为班效力,毕竟一个从小练自由搏击的力量和速度都差不到哪儿去,谁想欧阳晓一句对集体活动没兴趣就把他打下了十八层地狱。
更惨的是他整整一个月没能碰篮球,方大队连普通场子都不肯让他下,而且自从王子鸣移师过来后就顶替了原本属于他的位置,方屿其更是没良心地把他忘到了西伯利亚,害他每天在看台上纠结得心理都快扭曲了。
“怎么样,我们打得好不好。”方屿其只有在场下休息时才想起他,还每次都要问一遍这么欠扁的问题。
陈霆艰难地从嗓子眼里憋出一个字:“好……”
“今天怎么又是你一个人,欧阳呢?”
“他啊……”陈霆登时整个人都泄气地颓了,“他最近古怪得很,一放学就往外跑,追都追不上,问他去哪儿还不说。”
“啊?”方屿其想起了那天遇见欧阳晓的事,顺便就对陈霆说了个大概。
“书店?”陈霆无情地咧着嘴嘲笑他,“你撒谎也编个能信的理由呗,当我是第一天认识你。”
“我是去得少,但不代表没去过。”方屿其自我感觉良好地斜睨好友一眼,“我是陪别人去买书,正好碰见他在看什么心理学。”
陈霆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就是个人工阅读机,心理学算什么。”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妥,“可是去书店没必要瞒着我吧……”
方屿其欲言又止地闭了嘴,其实他也明白对心理学有兴趣很正常,但欧阳晓当时惊慌失措得很不正常,而且……
“反正我是看不懂他了,整天不知道想些什么。”陈霆有气无力地抱怨,“喊他呗他理都不理你,碰他还当你有病躲得老远,你说天才是不是都这德性?”
方屿其不由在心里阴暗地想,可能真的有病也说不定,不过病的人不是你是他。
王子鸣擦着汗走过来:“散场了,走不走。”
方屿其言简意赅地:“不走,没看我兄弟伤心着呢。”
“哦,被女人甩了?”王子鸣一屁股在陈霆边上坐下来。
陈霆就感觉伤口一阵撕拉撕拉地疼:“你和老方的脑回路咋这么雷同呢。”
方屿其自大地“切”了一声:“他那是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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