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反抗却无法动弹,想醒却睁不开眼睛。只能拼命的在心里哭喊,嘴里却一点声音都没有,仿佛一下子掉进了时空的漩涡,任凭他怎么挣扎叫喊都不起作用。他觉得他都快窒息了,也许他会死在这个梦里。或许,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当末曦真正意识清醒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病房里没有点灯,夕阳的余光照在房间里营造出温馨的感觉。
末曦睁开眼眨了眨,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活着。他有些吃力地撑起身子,坐了起来,但是已经比今天下午自如多了,看来要完全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
末曦刚坐起来就发现窗户旁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那人低着头,双手交叉搭载膝盖上,逆光之下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但是这个人强烈的存在感和极度的压迫感真是让人无所适从。
末曦几乎立刻就想到是舒梓言,本能的瑟缩了一下,却依然逞强的盯着那个人,大声道:“舒梓言,你到底想怎么样!我都已经死过一次了,你还是不肯放过我么?”
华瑾听到他的声音抬起头来,站起来伸手把灯打开了,橙黄色的灯光立即洒在了整个房间,连沙发间的小缝隙也不曾放过。末曦一时不适应如此强烈的灯光,抬手遮在眼前向华瑾的方向看去。
华瑾踱步走到末曦的床边,缓慢而优雅,声音低醇却透着一丝清冷之意:“你醒了?还有,舒梓言是谁?”
末曦这时才看清这人的模样。那人板着脸,和舒梓言一样的,至少185cm的身高,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眼眶稍稍凹进去,高挺的鼻子,和薄薄的唇。
外婆曾说这样的人一般都很薄情。
眼睛看起来比一般人要黑的纯粹,让末曦一下子就想到了电视广告上面的昂贵黑水晶,总是让人觉得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得体的西装配上硬朗的气质有种逼人的气势,即使是舒梓言在也要逊色不少,走在街上一定是回头率百分之五百的那种。
华瑾看着末曦呆愣愣的样子,似乎没有预想中的大吵大闹,脸部冷硬的线条也随之柔和下来。黑沉沉的眼底甚至微微压着一丝笑意,他低下身子拍了拍末曦的头:“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末曦终于反映了过来,大病刚好就对着人发起花痴来了,还是个陌生人,╭(╯^╰)╮都怪这人长得太罪恶了。
末曦不客气地拍掉了那人搭在自己头上的手,眉头不悦地皱起来,不耐烦地问道:“你是谁?舒梓言呢!?”
华瑾从善如流的放下了手,眼底的笑意瞬间消失,对末曦没礼貌的态度微微蹙眉,但也只当是小孩子闹别扭,并不与之计较。只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是温言道:“舒梓言?你的朋友么?”
末曦微皱着的眉头几乎立刻就狠狠的拧起了,眼里露出厌恶的神色,面色冰寒,咬牙启齿的回答:“哼!谁是那个变态的朋友!你看起来也跟他没什么区别,表面上一副道貌岸然的派头,骨子里都是一丘之貉!”
“莫希!”华瑾呵斥般的叫了末曦的名字一声,看着末曦的眼神陡然凌厉起来,嘴唇也严厉地抿成一条线。
末曦看着华瑾在柔和的灯光下突然变得肃穆而冷峻的面色有些畏惧,这人什么都不做也能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况且又是他失礼在先,可是他又不想服软,只好低头噤声。
气氛凝滞了一会,末曦听着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有点发毛。外面不知道什么东西吊在那里,被风刮起有节奏地敲击着玻璃,非常轻微但是在寂静的病房内清晰可闻。
末曦听着那不轻不重的敲击声,感觉就像是一下一下地都敲在他的心上一样,渐渐地有些沉不住气,心里也有些不平。都是男人,自己凭什么要怕他!
末曦微微抬眼瞟了瞟华瑾发现对方面色稍霁,胆子又有些大了起来,赌气般开口,“我要见舒梓言!”
华瑾从容不迫地坐回沙发上,优雅的理了理衣角,言简意赅,“不认识!”
“你少骗我了!”末曦闻言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两三步走到华瑾面前,居高临下地抓着华瑾的衣领,恶狠狠地问,“他又在玩儿什么把戏?!”
华瑾泰然自若地看着末曦,仿佛被抓着衣领的人不是自己,他甚至连姿势都没有改变,幽深的眼眸寒光闪烁。
一开始末曦还能凭着一腔怒气毫不示弱地盯着华瑾,渐渐地却觉得虽然华瑾神色未变,可是他就是从华瑾的身上感受到了澎湃的怒意。感觉虽然他站着华瑾坐着,仍是矮了一大截,手上的力道不禁松了松。
华瑾见末曦有所退缩,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危险,“放开。”
末曦被这突然的呵斥吓了一跳,反射性地放了手,后退了一步。明白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只得矮声道,“我就是想见见舒梓言。”
“我说过我不认识舒梓言,这话我不会再说第三遍。”
末曦惊讶的看向华瑾,发现对方的脸色依然不善,只好小声道,“那,你不知道一个叫做舒梓言的人?”
“从不知道。”
“那,你只救了我一个人?”
“车里不就你一个人?”华瑾觉得末曦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却又不能确切地说出来,这种捉摸不透的失控感他很不喜欢。
末曦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不由得面带喜色,心里庆幸不是舒梓言救的他。想也知道那么大的泥石流,还是暴雨天,舒梓言都自顾不暇了,怎么可能还能救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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